陆鸣知道那些杂志有著名文人当枪手,自己偶然买,每张图片和每段文字不断刺激自己购买,拍她的后背:“不登没关系,就当为学习投资了!”
水妹握着她的手,点点头轻声说:“后来……后来杂志登我稿子了!”
陆鸣高兴得跳起来:“真的吗?带来了吗?”。
“怕弄丢了,放在家里,也只有几百字。后来还收到杂志编辑一封信,让我继续努力,争取成为自由撰稿人。”水妹眼睛和阳光笼罩下的身体散发出强烈希望光环。
陆鸣正想说话,手机响,从裤兜掏出看是办公室打来:“哟,珠儿啊,……,对不起!老秦买票去了,想亲手交给他,……,好,好,马上回来!”看时间已是12:10分,乐道:“哈哈,跟你聊天,连时间都忘了。有事了。”
水妹起身说:“我也要做饭了,秦叔要回来了。”
陆鸣把床上纸袋递她手里:“送给你秦叔的,走之前让他到我们那坐坐。我先走了。”
水妹微笑看她转身离去,突然喊道:“陆姐,我喜欢你!”迅速消失在大棚外,飘来一阵银铃般笑声。
陆鸣心中震荡,回身不见她人影,发现自己脸上微微发烧,这丫头竟说喜欢自己,她说的喜欢是什么含义?喜欢就是有好感呗!珠儿也喜欢自己,还有很多人喜欢自己,正常!心说我也喜欢你啊!于是想彻底弄清喜欢属于哪种?有些担忧,有些渴望,一时半会也说不好!
边走边想,好象刚从大棚里偷了几只兔子揣进怀里。
周末,江水妹没跟陆鸣去逛街,一直与秦叔呆在花棚里,学习授粉、植物嫁接和防治病虫害,为此,周五下午特地到财务室找陆鸣说明,恰逢她们俩人外出,便在前台借了纸留言塞进去。
中午学习完,与老秦收拾干净现场,她回屋做饭,老秦说到周围转转,她嘱咐他一定快点回来,以免误了火车。
一大早,她专门到附近菜市场买了新鲜肉和鱼,提前洗完切好,大棚里疏菜很多,到菜地里摘了两根黄瓜、几只菜椒、一把小白菜和四只西红柿。
平房是一卧一厅加一间小厨房,据说是公司看老秦一直兢兢业业,十五年前专门为他盖的,他在这里呆了二十余年,一直没置办什么家具,生活平淡清苦,昨晚俩人把该带走的收拾进三大行李袋,剩下的棉被、褥子、床单什么的都留给了她。
秦叔要走,水妹表面如故,心里凄苦,老人走后自己在城里举目无亲,惟剩四壁和花草,今后的路也许是沿着老秦曾经走过的路一直往下走,把大好年华奉献给花草树木,眼看无数花儿在这里经历短暂且艳丽的一生,看无数植物在季节轮换中成长与衰败。
花圃是老秦的心血,为公司在花卉市场崛起立下汗马功劳,也算留给她水妹一份在异地的家当和工作基业,表面上看没什么东西,其实很多,且很重要。
与老秦相处时间不长,她一直把他当亲人,父亲去世早,除了改嫁后身不由己的妈妈,家里没其他人了,对继父及其亲生子女早深恶痛绝,甚至连记忆里也不愿给他们腾出位置,她自己走到人生一个拐点,没有退路,站不稳脚根回家等于重新跳入水深火热。
洗好蔬菜,返身进入厨房,切菜时想到悲伤处暗自流泪,要是秦叔再过两年走就好了!那时肩上担子和心理压力不会像现在这样重,除了寂寞孤单,担心管理不好花圃,自己成了飘浮落叶不说,岂不白费秦叔心血和体恤,心事无处可诉,只有黑夜能容纳!
好在过惯寂寞难耐的日子,既然前途未卜,强迫自己不再想,生硬地把一切辛酸悲痛和希望种籽一起埋进内心深处,覆盖上肥沃花肥,期盼哪天风和日丽,能开花结果,届时把妈妈接来,母女过相依为命的日子。自己不是不喜欢家乡,只是不喜欢那里曾伤害自己和妈妈的人,想到这里匆忙把记忆掐断,把心情放在锅里反复煎炒,对未来的憧憬在烟雾中升腾。
即使吃再多的苦,也得坚持留下来!不然活着干什么?她不断地提醒自己。
屋外传来隐约脚步声,心说秦叔回来好快,一个菜还没炒出来呢!
脚步声临近门口传来敲门声,接着听见女人叫:“老秦。”
她听出竟是陆鸣,惊喜叫道:“姐,我在厨房!”
陆鸣进屋笑着说:“以为老秦在炒菜呢,你会做饭啊?哎,少做点菜,我带来很多凉菜,他人呢?是三点半的火车吗?”
“两点半出发。秦叔在外面呢,你们可能错过了,秦叔舍不得这里!姐,你怎么想起过来了?快坐,我马上就好。”兴奋让她不知所云,沉闷心情透进些许阳光,觉得善解人意的陆姐总在需要时出现。
“你忙你的,我来给老秦送钱,公司奖励他的,顺便把牛仔裤带来了。”陆鸣走到她后面:“好香,哪个男人娶了你?是修来的福气,我就不会烧菜。”
“我才不嫁人呢,男人有什么好?”水妹关火,把辣椒肉丝铲进盘子里。
陆鸣心说现在女孩子不知怎么了?像天生与男人有仇,珠儿如此,水妹也一样,摸摸她耳朵:“嘴硬,没到时候呢!”心里又一阵安慰,仿佛男人在自己心里也变成坏人,只是不包括远在千里外的丈夫。
“姐,油烟大,出去坐。不管硬不硬,我是这样想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为什么,只是不愿想或不愿提,男人是噩梦的预兆,是丑恶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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