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了。”
鹿萦红被他逗乐了,骂了他句,又叹说:“我也是富贵过的人,不求你给我什么,只求你平平安安。我现在,也只有你了。”
卢肇听了心里一动,又见她眉目含春,便起了拥抱她的冲动,但又一想:他这次去香港交了货、收了钱,免不得要逗留几天,玩个痛快,不可将宝贵精力浪费在家中。所以他闭上眼睛,重新哼起小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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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肇以往走私,从不像这次般光明正大。他按着霍芙烈写给他的路线,直接从新码头出发。
有一艘澳门水警的巡舰拦住他一次,但在他出示盖有日军海陆司令部印章的通关信后,他们连船中货物也不检查,就放行了。
天色澄净,明月当空。卢肇站在船头,呼吸着海风,又哼起了小曲。
香港离他越来越近,灰蒙蒙的日军舰队逐渐显出轮廓。
明明是有恃无恐,看到这架势,卢肇的腿还是发起抖来。他两个手下也跑过来和他挤在一块,像小动物聚在一起取暖,他们问他:没事吧?卢肇心里格外不耐烦。这能有什么事?怎么从他妹妹到鹿萦红,再到他手下,都一个劲担无谓的心思呢?搅得他的心也乱了。
日军舰艇上有人发现了他们,随着一道强光,响起了日本人歇斯底里般的叫声。
卢肇猜,是让他们不要再往前开。他忙命停船,腿抖得更加厉害。他心里把鬼子痛骂了一顿,想:“别看这帮家伙暂时赢了,动不动这样凶狠霸道,其实心里虚着呢。早晚滚蛋!”
日本人的一条舰艇冲他们开来。看到艇上一排日本人和他们手中黑压压的机关枪,卢肇一个手下叫了声“妈”,随即建议:“咱们还是跑吧。”
卢肇怕归怕,还是比他们出息些。他给了那人一拳头,勉强振作起来,笑迎日本舰艇。
艇上一个小个子日本人狐疑地上下打量卢肇几个,问了一连串话,“啪啪啪”的好似喷出许多发子弹。
卢肇一句没听懂。他满面笑容,让对方明白自己毫无敌意。然后,他慢慢掏出了那封通关信,准备递交给为首那日本人。
哪知那日本人一看到他掏东西,便朝他脚旁连开了两枪。卢肇跳了两下,腿一软,跪倒在地。
那日本人哈哈大笑,指示下属将两船并拢,他轻轻一跳,到了卢肇船上。卢肇手中兀自拿着信,那日本人一弯腰,将信拿了过去。
他对着信看了好一会儿。卢肇不明究竟,只希望他像拦住过他的澳门水警一样,快些放行。但他深深地看了卢肇一眼后,就回头招呼自己的下属上船。卢肇不由得心里一沉。
日本人鱼贯上了船后,又接二连三地进入船舱,列队站好。为首日本人一声令下,他们齐齐动手开箱查货。
箱子打开,满眼都是水果。为首日本人吼了句什么,其他人扒开水果,隔着一层棉花,看到了底下的武器。
卢肇从甲板上站起,扶着船舷,看着日本人在自己面前进进出出。他觉得像在看一场皮影戏,又觉得像在做梦。刚才说要逃跑的人战战兢兢地问他:“卢哥,这么多日本人,都和你说好了,背着他们上头,把武器运去给香港的华人么?”卢肇头脑昏沉沉的,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他也察觉到情况不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那个为首的日本人又回到卢肇面前。他指指信上印章,又指指他,皱眉说了一大堆机关枪似的话。卢肇尽管脸色泛青,但仍旧努力挤出笑容。
为首日本人摇摇头,忽拿出腰上枪,指住卢肇太阳穴。卢肇“哎唷”了一声,双膝一软,再度跪倒。他身旁两人也跟着跪下。
那日本人叫了个懂中文的下属出来,对他说了几句。那人硬邦邦地告诉卢肇等人:“你给我们的信上写得明白:你们走私军火,暗助香港叛贼,对付我皇军。念在你们主动承认错误,我们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为首日本人微笑颔首,等下属说完,他就扣动扳机。卢肇感受到剧烈震动,眼角余光,瞥见血色激浪,从自己的脑中飞射而出。
次日,澳门《大众日报》上出现了一段文字,说明卢肇等三人因走私军火为日军发现击毙。此事再次激发了澳门爱国青年的怒火,与葡萄牙政府险些发生流血冲突。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离那段文字不远处,另有一段讣告,声明此事发生后第二天凌晨,已故燕翅宝爵士二夫人鹿萦红在家吞金块自杀身亡。
当然,该注意到的人,还是注意到了。
☆、情中刺
“不好意思。”霍芙烈翻开最后一张牌,是“9”。“4、4、4、3、9”,不过是三条。
被她唬的以为她手上牌至少是满堂红而提前放弃的人均扼腕叹息,犹其其中一人,有可能是顺子的。
霍芙烈一笑站起,借口上洗手间,走出包房。
她所在是菲里奇附楼二楼、内教部。
菲里奇原先的大楼在五年内加高了两层,成了菲里奇大饭店。原先位于大楼周边的烟馆、娼寮、押店等,尽数搬到了大饭店内。此外,燕兆青又在福隆新街上、原菲里奇大楼隔壁造了幢有些超现实主义风格的附楼。
附楼全用于赌场,有“传老”、“文德”、“武功”、“内教”和“奇域”五个部。“传老”全民参与,延续了老菲里奇赌场的三样传统赌式:骰宝、番摊和牌九;“文德”、“武功”和“内教”针对一般贵客,顾名思义,“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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