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出门,也有车接送。我们身边实没多带钱,大半又买礼物用掉了。仓促间,大概只能凑个几百一千的,想来也没多大用。你一定要,我回去凑凑看。”
叶琬听她第一句话,就明白她意思了。赵南琛没明白,还傻傻地说:“怎么会这么少呢?那我去问苏珊娜借点……”
石姨厉声打断她:“你闹得还不够?早听我的,不出来跳这趟舞,又怎么会遇上这种事?你现在还要去问同学借钱。人家问起缘由,你怎么说?好好的千金小姐,你是怎么和流氓扯上关系的?你父亲让我守着你,防你和坏朋友交往,你倒好,一离了家就和人打得火热,出了事不说赶紧遮掩则个,反要硬出头。澳门规矩可不比这里,这事要传开了,人家会怎么说你?我又拿什么脸去见你父亲?枉你留过洋的人,空读了一肚子书,倒把女孩子的礼义廉耻全丢大西洋里去了。”
赵南琛被她数落得满脸臊红,恨不得扭头就跑。
叶琬见她这样子,是指望不上了。她听石姨越说越厉害,夹枪带棒,指桑骂槐,把这些天看着赵南琛、燕兆青约会却没奈何的怨气全趁机发泄出来,她心里也不由得来气,脸上却堆出笑容。
她说:“石姨教训得很是,只是稍微晚了一点。这两天,南琛和我们家兆青吃也吃了,玩也玩了。说起来,这次兆青出事,也是和南琛跳舞的时候惹出的风波。万一被赵伯伯知道,大家受累。我们还好,到底是小辈,被他老人家骂两句、打一顿,也没什么;石姨你向来德高望重,若也被扣上个‘纵容私情’的名头,岂不是晚节不保?所以我看,还是先把兆青保出来。这些天的事,大家当没发生过。”
石姨听她一味拉自己落水,气得眼皮不断跳动,仔细一想,却又如她所说,不免泄气。然而她呆呆站了会儿,还是说:“我们真凑不出多少钱。这些流氓,都是狮子大开口。让南琛问同学借钱的话,事后她爸爸肯定会知道,我不能允许。”
叶琬看看赵南琛。赵南琛还没从刚才被石姨训话的耻辱中回过神来,不敢触她之怒。她可怜兮兮地说:“琬儿,不如你去问他二哥看看。”
石姨忙说:“我才想说。你们是过来办正经事的,肯定带了钱。不过最好别叫他们知道兆青是和南琛一起时被抓的……”
叶琬不想再和她们啰嗦下去了。正好一辆无人黄包车经过她身边,她伸手拦住,翻身上去。她冷冷看着赵南琛,问她:“我现在去巡捕房,你去不去?”赵南琛乞求地看看石姨,石姨瞪了她一眼。她满脸委屈,朝叶琬摇摇头。
赵南琛说:“你现在去见他吗?那你替我传几句话……”
叶琬却没听她说完,就告诉车夫巡捕房地址,让他拉车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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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琬顺利到了巡捕房。
外头巡夜人见她孤身一个女孩前来,颇出意料。叶琬叙述经过,被带到里面一间乌烟瘴气的房间。好几个捕头正抽着烟打麻将,见了她都露出好奇之色。叶琬只得把来意再说一遍。
一个捕头问了身旁人两句,随即对叶琬说:“人是白子媚送来的,那没办法了,只有等她气消,再放人。”
叶琬咬着嘴唇问:“你们不会打他吧?”
那个捕头自顾自摸牌,不理她了。其他人也好像她已经不存在了一样,不再看她一眼。
叶琬摸出一百块现钞,笑着给刚才和她说话的捕头递过去,让他打点酒喝。那捕头收了钱,满意地看看她,终于指点她一条明路,让她准备一万块现金后再来。
叶琬问她能不能先见燕兆青一面。捕头摇摇头。她又问他们不会打他吧,极想听到一个保证。但捕头们又拿她当隐形人,不理不睬了。
叶琬心里愤怒,想这伙捕头也是群流氓。但她现在不敢惹他们,只得笑着告辞。
一离开巡捕房,她就直奔他们落脚的汇中饭店。
这次来上海,她想着要买点东西回去结婚,所以身边带了一千多块钱,加上鹿萦红给的五百,勉强凑足两千。这些天,幸好她只是陪单凤丛买东西,自己没买什么,所以身边总还有一千多。剩下的,燕纪来他们应该有。
叶琬回到饭店,推开转门,一眼就看到燕纪来和单凤丛两个。燕纪来木愣愣地坐在大堂沙发上,没发现她进来。单凤丛正和前台说着什么,她转来转去,一刻不停,很快就看到了叶琬。
单凤丛穿着件黄地橙红竖条子旗袍,身上的首饰是新买的,头发也是新做的,全身焕然一新。但她脸色不好,强忍怒气,又似觉得不必忍,可以发泄一通。她拿了房间钥匙,就来拉叶琬。两人在木制扶手楼梯上走了几步,叶琬狐疑地问:“这是去哪儿?不回房间么?”单凤丛脸上一红:“瞧我,都气糊涂了。”
她们下楼梯,去大堂另一边坐电梯上去。燕纪来垂头丧气地已经在电梯前站好。单凤丛一眼不看他。他却胆怯地一下一下偷看单凤丛。
叶琬心里起了不妙的预感:“这两人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偏偏捡这时候!”
下了电梯,单凤丛拖着叶琬回房,燕纪来慢吞吞地去另一边他和燕兆青的房间。叶琬突然叫住他:“二哥,你来一下,我有要紧话对你说。”
燕纪来一愣,转身跟过来。单凤丛嘟起嘴,瞥了叶琬一眼,她想:“她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知道、想当和事老?哼,我可没那么容易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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