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嘴巴抹了蜜,四十九天期限一到还不是欢欢喜喜送走我?”零露一向以来的态度孤祺也明白,他不强求。与其觉得那天她抱着自己痛哭像是有几分真心的样子,不如劝自己少自作多情,她是个怕麻烦的人,这几天一连串的事也累得她够呛了。
孤祺一定觉得自己脑袋烧坏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无私伟大,无私到和她非亲非故还这么奋不顾身地保护她,伟大到疼惜她到割舍不下她的程度。
孤祺的这番话零露看作是无奈的宣泄,也难怪他会这么说,毕竟两人才认识十几天,今后,尤其是七七四十九天后是否续约的事,谁也说不准。
“能送我回学校宿舍吗?”零露连对自己的使者提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敢理直气壮,刚才孤祺生气的样子还刻在脑子里呢。孤祺甩脸色道:“沿着后门那边的走廊走过去就有一间卧室了,你今晚就暂住那儿吧,我懒得下山了。”
“什么态度啊!”
孤祺合上了自己房间的门,也合上了零露的抱怨声。四周就只剩下自己了,安静地可怕,就像刚才无缘无故对零露发火一样可怕。孤祺心中有个解不开的结,不是因零露而起,却和她有关,零露正好撞在了枪口上罢了。他该好好审视一下和零露的关系了,以及好好考虑一下契约的问题了。
多大的不和一觉醒来都能抛却。从孤祺的道士朋友接到的是一个令好几个术士知难而退的活儿:有葛村后山有个山洞二十多年来专吃外来媳妇,每年起码走失一两个外地年轻媳妇,最后家人只能找到破衣服和一堆白骨。县里的公安局下来调查过,半天查不出原因只能作罢,但有葛村继续被未知的恐惧笼罩,人心惶惶。村里人便把目标投向了神棍,二十多年也请了不下十个神棍,个个都说那山洞里住着妖物,但就是没能力除掉。这次,一个当地的凤凰男花了高价请到了孤祺的朋友——臧元道人,臧元道人已七十高龄,就本着给年轻人锻炼机会的原则委托了零露。这些都是孤祺说的,零露没和臧元道人碰过面。
听说即使没能力解决也会报销路费和补偿少许辛苦费的,于是零露二话不说就揽了下来。直到坐完6个小时的巴士又坐上了拖拉机,零露开始后悔,叫苦不迭。
山路颠簸不说,途中尘土飞扬,闹得灰蒙蒙的仿佛仙境一般。还有震天响的轰隆隆的机器声做伴奏,零露的脑袋里就像有个电钻在运转。孤祺张开手臂把捂着口鼻不停咳嗽的零露揽进怀里,叹道:“城市里的人啊真是温室里的花朵。”抱着她,他莫名的心安。
孤祺的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零露一头扎进孤祺的怀里,不再咳嗽而是贪闻这香味,隔绝了外界的脏乱差。肩膀还被他轻轻地拍着,像小时候被爸妈哄着睡觉一样,零露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拖拉机呜啦啦地停在了村委会门口,早有一群人热情地招手迎接。
孤祺先一步下车,牵着零露的手带她下来。落地的那一刻,零露感觉好久没见过这么明媚的阳光、呼吸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远处有绵绵的青山,近处有农田水池,村民们大多住着低矮的瓦房,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村了。零露也佩服孤祺的朋友能搭上这山沟沟里的关系。
接应的是有葛村的村长,六十岁上下,穿着对城里人来说过时一二十年的老头衫,此外还有两个中年男人和三个年轻小伙子。这阵仗,要搞a级待遇啊。零露已经在脑补村民们好吃好喝招待自己的美好场景了。
☆、这座山只吃外来媳妇(二)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孤祺见零露一脸游山玩水的愉悦表情,便凑到零露耳边提醒了一句,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活了六百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呀,这山村有几斤几两孤祺在村门口眺望一番就能了解。
首先,村里全是平房,大多坑坑洼洼、斑驳不堪,住所条件差;其次,连村长的老头衫都有一块巴掌大的补丁,可想而知这个村子的人均收入水平;再次,放眼望去,人人瘦如竹竿,可以推测村民们平日的菜谱里鲜有肉食。
果然,一切都不出孤祺的所料,凤凰男一家就用玉米为主食、白菜毛豆为菜准备晚餐。要不是凤凰男从城里带来了真空包装的羊羔肉,零露孤祺就沾不得荤腥了。
凤凰男西装革履,和周围朴素的村民形成鲜明对比。他嘘寒问暖一番,目光定在零露身上,憨笑道:“知道你们城里人顿顿有肉吃,但我们小山村物资匮乏,我们只有过年才有肉吃。不过你们大老远跑来我们不敢亏待你们,这是我在工作的地方买的羊羔,来,多吃点,别客气。”凤凰男看着零露和孤祺夹了羊肉后就依次给父母兄弟夹了羊肉,那个最小的兄弟两眼盯着餐盘里的羊肉直发亮,脖子也拉长了许多。
凤凰男嚼着羊肉又把眼神转向了零露,从上至下缓缓移动,眼神流露出兴奋,但又很快收住。他的这一表现尽收孤祺眼底,因为他对零露有所企图的眼神,孤祺开始对他产生了反感。
梁上吊灯摇摇欲坠,桌上菜肴朴素至极,欢笑声中,零露从起初的嫌弃到现在酸了鼻子。这大山深处,隔断了现代文明,他们在比城市落后几十年的地方繁衍了一代又一代人,循环了一代又一代几乎没有进步和变化的生活。玉米入口,怎一个苦字了得?
凤凰男很会活跃气氛,把零露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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