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院长瞥一眼于老板，低声说：“瞧，把事情弄大了吧。”
于老板低声说：“院长快疏散这些无聊的人，我把现场处理了。”
付院长点点头，对身边的医护人员说：“大家都回自己的岗位去吧。”
医护人员们开始散去。
郑院长走过付院长身边时，站了站，一声轻笑。
付院长心中一震，望着郑院长的背影，眉头渐渐地靠在一起。
于老板马上调动人力，推土机，工程车，全副武装，纷纷上场，开始堵住湖水入口，清理废墟。
付院长转过头来，望着十二层高的门诊大楼，久久地伫立着。
阴暗的灯光笼罩着付院长的身影，于老板瞥眼望来，看不到付院长的脸色。但是，他隐然感觉到什么，不由得也朝那座门诊楼望去。
突然，一阵滴滴声响起，接着，一个脆脆的从付院长的兜里传来：“爸爸，爸爸，该休息了。”
这是付院长的手机铃声。
当然是特制的铃声，并非每个人打来电话都是这样的铃声。
付院长又个女儿，名叫付雨，今年十六岁。十六岁的付雨长得如同一朵娇艳的花。付院长很喜欢这个女儿。付雨也很乖，很懂事。
付院长白天工作，晚上大多的时候在医院值班，付雨便经常打电话提醒他，要注意休息。
付院长心中有一股暖流淌过。
慢慢地走到办公楼下，从车棚里推出自己那辆破旧的自行车，然后骑了上去，朝医院后而去。
付院长的家就在医院后面，爱心湖的另一侧，离医院只有二里路。
自行车驮着付院长，吱呀吱呀地来到湖侧的一排平房里。
这就是付院长的家。
谁都想不到这是付院长的家，因为，这简直就像一个平民区。
三间一院，房子的墙皮已经斑驳脱落，门窗也是老式的。但是，屋内还是很温馨的。一进门，便是一组布艺沙发，灯光柔柔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女孩子，齐耳的短发，亮亮的眼睛，白里透红的皮肤。女孩在看电视。
付院长走了进来，一脸慈祥地说：“雨雨，怎么还不睡？”
女孩便是付雨。
付雨跳下沙发，扑到付院长怀里，撒娇地说：“谁让你不回来，雨雨睡不着。”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去跟你妈住，为什么不去那边？”
“我不去，我住不惯那种房子，还有阿姨，我不喜欢让人伺候。”
“阿姨是妈妈为你请的保姆，她伺候你是应该的。”
“爸爸，人家已经十六了，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人伺候，再说了，她每天问问叨叨的，我不习惯。”
“好，好，那就你跟爸爸住，对了，最近学习怎么样，马上就要中考了，可要努力。”
“好啦，不用你唠叨啦，云老师天天给我们说。”
“云老师教课认真，对学生负责，爸爸是很放心的。”
“只是，云老师最近好像……”
“好像怎么了？”
“好像是怀孕了？”
“哦。”
“爸爸，同学们都在私下里议论，云老师又没老公，怎么会怀孕，难道不结婚也能怀孕吗？”
“小孩子家家的，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睡觉吧。”
“嗯。”
付雨去了自己的卧室。
付院长躺在沙发上，把眼睛闭上，眼前却总是出现那一片废墟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了梦乡。有一胖一瘦两个鬼走向自己，呼啦一甩，一条铁链子套在自己的脖子里。“走，跟我走。”
“二位鬼爷，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昧良心的事做得太多了，阎罗王点了你的名，快去那边报道吧。”
“不，不，我不去，我还没活够，我还有老婆，我放不下雨雨啊。”
“少废话，快走。”
一阵阴风吹来，遍体生凉。耳边处处是呜呜的声音，瘆人之极。
付院长在黑夜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眼前一片云雾吹来，只见云雾中一双赤目在不停地闪烁，有人喝道：“姓付的，你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恶事吗？”
“我……我……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在职场勾心斗角，那些还不算什么，最大的恶事是借建筑捞钱，这些年你捞了多少？你算过吗？”
“我……我住在破房子里，骑着破自行车，穿着工作服，你瞧我的样子，像是捞钱的吗？”
“呸，这是你的障眼法，你住在破房子里，却盖起了别墅，骑着破自行车，却买了豪车，商场里有的贵重东西，你别墅里少了哪件？”
付院长低下头不说话了。
“来人，把他押下去，让他尝尝被埋在废墟的感觉。”
两鬼过来，拉着付院长来到一座大楼前。付院长抬头望着那座大楼，感觉很熟悉。突然，一阵风吹来，大楼倾倒了，轰地一声，将付院长砸在了下面。
付院长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此时，天色渐亮。一道天光从窗口透进来。付院长抹了抹额头的汗，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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