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
“遇人不淑。”燕桓叹息。
秦悦鄙夷道:“我才遇人不淑。”
“说到遇人不淑,江怀远算是一个。”燕桓又道:“阿吾可曾记得他?”
秦悦自是记得,江怀远乃是连江城首富,因为怀着入仕的心思,曾贿赂过城主颜禄。哪知颜禄还未安置江怀远,便一命呜呼了。江怀远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便又试图巴结庆元王。
庆元王受邀,与江怀远一道策马扬鞭,未待尽兴,便因映雪的马儿受了惊,反倒是教救人的庆元王坠了马,一度昏迷不醒。彼时胡宗林大权在握,不由分说便将江怀远下了大狱,此人也是个倒霉的,偏又遇上郑国公鲁之敬彻查颜禄之死,顺带连胡宗林也一并办理了,而江怀远本人更是死在了狱中。
“殿下怎会突然想到此人?”秦悦疑惑。
“他入狱之时,江家曾以五万两白银赎他一命。”燕桓回忆道:“只可惜他命如草芥。”
秦悦心上一动,当日她随公何宇逃亡伏龙岛,并不知道这些事。可是听燕桓的语气,恐怕是那五万两白银还未落入胡宗林之手。
“那五万两白银现在何处?”秦悦问道。
“自然是在本王手中。”
秦悦“啪”地一声合上那文书,塞到燕桓怀中,“殿下分明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却还拿这种东西来让我烦心。”
说罢气呼呼地鼓着香腮,却是引得燕桓凑近亲了一口,“又和家主置气,莫不是还想抓挠本王?”
燕桓却是大大方方地起身,褪了外袍给凑近她。只见他浑身上下满是抓挠印记,每一处、每一条,都在控诉她对他犯下的罪行。
秦悦眉眼微动,却是低着头不敢看他,唯有轻轻靠在他怀里,“都怪殿下,当日非要给我起这样的名字。”
燕桓嗤笑,阿吾是他养在身旁的幼虎,而今却是他抱在怀里的母老虎。这只阿吾可不似先前那只,牙尖嘴利也便罢了,更是生得一双有力的爪子,稍有不顺意便抓挠主人。一个主人窝囊颓败成这般模样,真是人生一大耻辱。可是……只要她愿意,便是教他抓挠了容颜,他也绝不恼她。
“阿吾。”他轻声唤她,她便在他怀中柔声答应。
室内的灯光温热柔软,令人昏昏欲睡。秦悦靠在他的怀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仿佛从昨日开始,他便冷静了下来,又是从前那个高深莫测的庆元王殿下,不会再因她而情绪失控。
“殿下安心了么?”她忽然问。
他的心思,她怎会猜到?燕桓不曾想到,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烦躁压抑,尽数被她看在眼中。是的,他安心了,那种安心的感觉,就好像她会永远这样倚在他怀中,不会离开。
秦悦只觉他轻轻环住了她的腰身,他亦是轻轻侧首,与她靠在一处,“我以为,阿吾会恨我。”
她诧异,“殿下怎会这样想?”她从来不知,什么是恨。
“强迫你做了不愿做的事。”他说到此处,却是用力抱了抱她。
“你也知道我不愿……可见殿下是qín_shòu。”她委屈道。
“那阿吾是什么?”他笑问,“你我还不是一双qín_shòu?”
她才不肯接受他这样的诋毁,扭动着身子便要挣脱他的怀抱,“殿下三番五次地欺负人!”
燕桓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许久不曾这般温顺,教本王抱你一会儿。”
秦悦在他怀中静默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道:“真的很痛,痛到我想杀了你!”
“你的身子这么小,本王也很痛。”
难道她以为,她那样拼尽性命地反抗、歇斯底里地哭泣,他便会身心舒爽?堂堂南楚国的长皇子,却强迫一个少女顺从于他,而后又是几次出入,教她彻底臣服于他,此等行为,当真令君子不齿。
他与她虽然同床共枕数月,可是不论他先前如何诱导,她却不肯同他做到最后一步。而今再与她睡在一处,终究和从前不同了。
阿吾靠在他怀中,毫无防备地渐渐睡去,燕桓只得将她的身子轻轻掩入锦被之中。即便是在梦中,她依旧吓得频频抽搐。
她甚至哭出声道:“痛……”
燕桓叹息一声,“今后不会痛了。”
阿吾很难对人产生信任,既然肯将解毒的消息告诉他,终归是有几分信任他的。当她刚刚对他卸下防备,他却不顾怜惜地辜负了她。如此一来,她对他那一丝薄如绢帕的信任,恐怕会瞬间回到原点。每每想到她在他身下哭泣的模样,他都会心痛,可是他不后悔。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此时此刻怎能不对她生出些想法。只是她昨日实在是被他□□得体无完肤,令他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再欺负她半分。幸得她自己看不到少女柔软之处的一片红肿,否则她定会立刻冲到他面前,便是连家主这张俊脸也抓出几道血痕来。
阿吾今日嗓子哑了,眼睛也肿了,燕桓本想叫白薇过来,却被她死死抱住腰肢,不准他请白薇。
她说这种事羞于启齿,若是叫白薇知道,她会无地自容。原来在她心里,她同他之间的事情,是秘密,不可告诉旁人。
他不过是看着她的睡颜,脑海中便浮现出她在他身下的种种。燕桓披衣下榻,轻轻放下床帏,遮挡住一片亮光。然后大步走向案前,继续翻阅那些未曾批改完的文书。
因着先前的卖官鬻爵,政事腐败,连江城此刻的局面的确惨不忍睹。燕桓却是扬了扬唇角,不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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