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
就算是用中文写也未必尽善尽美,更何况是要用英语,选词酌句方面就更难把握了。
好在有个现成的henry随时候命,这事是他挑的头,帮我改报告自然成了义不容辞的责任。
等他花了一晚上把改好的报告发回来的时候,我这才算是真正领教了传说中美国人能言善辩的功夫。
陈述准确简练,逻辑清晰,语气平顺且直中要害。最重要的,是以事实为基础,几乎不带任何个人主观色彩,对事不对人。
换言之,我对tom并没有个人偏见,但他的做法则有待探讨,所以提出来请上头斟酌,看能否对现况有所改进。
他叮嘱我,“记住,如果你对一些复杂句式暂时没有把握,就尽量不要用。用简单的短句,只要选词精准,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他还给我解释说,“如果完全要我写的话,基本就要推翻重写,语气和逻辑会更有说服力。
可是这说到底是你的报告,不能改得太彻底了让上头觉得这不像一个新移民写出来的。
有些地方我就故意没改留了个破绽,一些习惯性说法不到位没关系,把主要意思说明白就可以了。”
我不由在心里暗叹,好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这些个有良好教育兼教养得体的西方人,哪里像中国媒体所宣传的那样心思单纯头脑简单?
他们所看到的,只怕大部分是tom这种在中西部长大的的红脖子白人,拿了个学位得了点权利便即刻觉得自己八面威风,恨不能把人一脚踏在底下。
ry,henrik,这几个我比较熟悉的,做哪件事不是思前想后滴水不漏,而表面上却是四平八稳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以致毫不设防的?
再往深里想,这些,都还只是面上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呢?像herik,根本从未见过面,可是思想套路,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真要说起来,所谓的文化差异,固然有语言环境的关系在。但基本的人情世故,以及为人处事的准则,无论中美,大致上却也差不多。
语言不过是种交流的工具,就像写程序时用的各种不同机器语言而已。而文化差异,到底只是中文英语的区别,还是意识形态上的鸿沟?
说到差距,为什么我和马显平这种人,说的是一样的中文,却在思想上如同隔着整个银河系?
回过头来,不管我在心里对tom有多么的怨怼反感,两个月的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离开的前一个周五,陈咏歆建议我下班后直接去d办公室等她下班。我们再到附近一家巴西饭店聚一聚,还能赶上他们全城有名的周末乐队表演。
早早地收拾了东西从公司出来,正是高峰时间。看着高速上对面堵的像个大停车场,不由庆幸好在这时是往城里赶,否则要堵到何时去。
等快到目的地了,照着商量好的,我给陈咏歆挂了个电话,想着只需在楼下过一过接她上来就行,省得再停车付费了。
没人接,兜了几个圈子再拨电话,还是没人接。难道是开会耽搁了?
总不能无止尽地这么兜圈子下去。眼看着这个停车费是省不成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打量四周,试图找一个便宜的地方先停进去再说。
还没来得及行动,电话终于响起来了,我接起来就不加思索的嚷,“喂喂,猪,我现在就在你们楼下晃来晃去,你什么时候能好?”
与往常兴高采烈的语气不同,这次,陈咏歆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听的直叫人心慌,
“小米,你能不能赶紧把车停了直接进来?我就在楼下大厅,我这儿出事了!”
☆、r15_6
我停了车心急慌忙冲进楼里去的时候,心里已经预估了好几种不同的可能性,裁员了?被抢劫了?被xìng_sāo_rǎo了?
但是这种种揣测,哪一种也不如我看见一个男人在办公楼的大厅里拽着陈咏歆不放手,嘴里还不住地反复嚷着,
“你以为一走了之,我就找不到你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来得震惊!
而等那个男人不经意转过脸来,让我看了个清楚,便失声叫了出来,“沈立东!”
最近混在一起的这个把月中,陈咏歆早已把她和沈立东的事交代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离开申市之前,她和沈立东去领了结婚证,并对我同麦琦分手表示惊愕不已。
到了美国不过半年,在铺天盖地的作业和阅读筑起的无助之中,她便开始后悔当日仓促的决定。
把沈立东接过来再念一个法律学位然后自己开业,哪里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事?
律师这一行对语言的高标准严要求暂且不说,美国学校这种玩命似的工作量,哪是在国内花天酒地惯了的沈立东还能适应得了的?
她曾经在电话上好几次诚恳地对我说,“当初我还觉得你对麦琦做得太狠,深情挚爱,你怎么就能下得了决心彻底放弃?
现在才知道,正是因为爱,不愿意拿一份美好的感情去冒险,才会这么做。”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年她回申市过年,才惊觉她和沈立东根本已经是思路迥异的两路人了,于是乎离婚的话题就被提到了桌面上来。
沈立东自然是怎么都不肯的,前后纠缠了半年,更在几个月后突然把国内的工作辞了,用旅游签证从纽约入了境,一路追到新泽西去。
后来旅行签证过期,陈咏歆因为已经提了离婚,自然再不肯帮他转配偶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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