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容易做噩梦。”林中里担忧地看着他。
吴少言喘着粗气,夺过林中里拿来的水杯,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口。
“我想,估计是待在医院里的原因吧。”这里,总是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吴少言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男人体贴地给他扇着扇子。
“你都不用上班吗?天天往这儿跑?”
“还好。”
林中里是法医。这是他从魏警官那里听到的。
“其实他最近特别忙,就你出事那几天,有个干器官买卖的黑社会被人举报给端了,光尸体就挖出来二三十具,别提有多瘆人了。别看他那么j-i,ng神,其实是蜡烛两头烧,真挺辛苦的。”魏皓之吃着香蕉如是说道。即使那么忙,林中里仍是每天过来,顶着十分严重的黑眼圈,不停地打呵欠,为了吴少言忙里忙外。空调坏了,找人去修。吴少言的衣服这些天都是男人买的,也是男人拿回家去洗。有时还会找警局里的小警花煲汤给他,说那样子好得快些。
林中里上班的时候,魏警官有时也会过来。自从找到凶器后,魏警官时不时就跑过来,跟他说说案件进展,指望他能想起点什么。那个黄铜烛台底部的形状和陆展笙头部的创面十分吻合,底盘接口处残留了一点点血迹被眼尖的检验员找了出来,但是烛台上半枚指纹都找不到,很明显被人处理过。其实他的嫌疑从凶器找到后,就开始直线下降,凶手显然非常小心,不像他,整个房子都有他存在过的气息。
可是他忘不掉,忘不掉那个梦境。这些天,每每睡着,吴少言就会开始做噩梦,梦境真实的仿佛就是他过去的记忆。本来是想告诉林中里他们的,可是有种莫名的心情阻止了他。他害怕梦境是真的,害怕自己真的杀了人,害怕看到那些充满期待的眼神转向失望。同时又觉得十分的不甘心,凭什么是他,感觉过去的自己在身后y-in险的笑着,要他为所有的事情承担后果。于是他自欺欺人,那些是梦,只是梦而已。
男人手上的扇子快要掉到地上去了,却浑然不觉,仍然窝在椅子上。那人的头越点越沉下去,快要碰到大腿。
吴少言想出声叫醒那人,又害怕打扰到林中里好眠。其实这些天,林中里这么辛苦,他是十分愧疚的。因为没有记忆,林中里对于他不过是个认识了几天的人,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这样的人在自己有重大嫌疑的时候选择无条件信任,还为他东奔西走。实在是让人觉得欠了男人太多。他想问问以前的事,好快点想起来。偏偏每每问及,林中里总以一句“先养伤”打发了他。这么多天,除了林中里和魏警官,再没有人来过。魏警官在他出事以前并不相识,他想要多知道点东西,却没有能问一问的人。
看着林中里东倒西歪的,快要掉下椅子,吴少言坐起身来,想帮他调整一下睡姿。这时,男人手上的扇子终于掉了下来,听到响声的林中里一个激灵直起身来。
男人醒来后伸了个懒腰,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脸。
“我说你,好好回去睡一觉吧,你在这毫无形象地打盹,我看着真觉得罪孽深重啊。你们那小警花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正怀春的少女心还不得碎一地。”这么多天他喝那小警花煲的汤可喝的着实不少,熬的大骨汤,j-ir_ou_汤,排骨汤全都炖得酥烂,不腥不膻不油不腻。林中里模样不错,也确实能让小警花这么用心地去做这些事。那张好看的脸顺便在医院里收揽了一帮小护士的芳心。
林中里摇摇头后站了起来,“我没事。最近天气不好,你都没出去过。今天是来陪你散散心的,刚好我也睡饱了,一起出去走走吧。”
小公园里的人并不多,有几个小孩在园子里捉迷藏。林中里推着轮椅,上面坐着一脸无可奈何的吴少言,“医生都说了我能拄拐,这么多天吃了睡睡了吃,就这么一截路还得坐轮椅,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废啦!”
“你还没养好,医生也说过尽量少下地。你这么不注意,伤好得慢,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因为噩梦的原因,他确实掰着指头算天数,指望早点出去来着。有时候实在憋得慌,也会拄个拐在走廊里散散步。这些都没跟林中里说过,男人全看在眼里。真是的,也不知是哪个护士出卖了他。
他们两人正走着,一个女孩躲避着其他小孩的追赶,迎面撞到吴少言摔倒了。他急着想扶起那个小孩。女孩却很快就拍拍手爬了起来,谁想到她刚刚站定,就气嘟嘟对着吴少言说,“不要挡我的路,你会害我输的。”说完,从吴少言身旁溜走了。其他小孩也嬉闹着一个接一个地跑了过去。吴少言却突然有些即视感,记忆中,也有些小孩银铃般的笑声和打闹声。他十分讶异,转过头,“林中里,我结婚了吗?”
林中里的表情则是十分古怪,“为什么你会这样问?”
“不,没什么,我在瞎想。”
“没有,至少据我所知,没有。”
吴少言的思绪一时间乱了起来,就在刚刚,他脑海里闪过画面,一个身着白裙的小女孩叫他“爸爸”。
如果他没有结婚的话,为什么会有女儿呢?孩子的妈妈呢?她们现在又在哪里?为什么他出事了,却没有人来看他呢?
“家庭”之于他,其实是个很陌生的字眼,当一个人失忆以后,才会迫切地需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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