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被子兰数落得内疚,惭愧,无地自容。他近乎绝望地看着子兰,内心似世界末日来临般灰茫而惶恐;他似乎已找不到自己在陶家的位置;他感觉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孤独的心在落日的余晖里沉浮。
他不知所措地僵直立在子兰屋内,不知该留下来还是该离去。
不知是刚才情绪激动惹了胎气,还是已经到了临产时刻,子兰猛然觉得腹内剧痛,她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嘴里开始轻轻呻吟。
天赐上前扶住她,但不晓得怎样来帮助她,只关切地问她怎么样。
子兰忍着疼痛,哀怨地断续说:“我可能快生产了你们陶家人都只顾关照秀秀,全把我忘记了!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叫她们吧哎呦!”
天赐慌慌张张地出了房,但他没有到秀秀的房里找爹娘,而是等了半天见到了家里的女佣人,对她说:“你快去召唤我娘,说子兰快生了快去呀!”女佣人刚转身,他又叫住她嘱咐道:“你别说我让你告诉的,就说你到子兰的房里看见的”
女佣人困惑不解地看了他片刻,便快步去了秀秀的房里。
等天赐娘领着那个接生婆来到子兰房里时,子兰的羊水已经破了,身下渗着一滩血。
接生婆洗了手,用手指试着轻轻探进她的阴|,说:“产道已经开了,孩子就快露头了!”
子兰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该怎样配合。她的生产过程没有像秀秀那般吃力。
天赐本想回到娘的房里等消息,但感觉不放心,便来到门外,扒着门缝往里看。见子兰无限痛苦的折磨,他的心里也在隐隐作痛;这一刻他才猛然感觉到做女人的不容易,丝丝缕缕的惭愧和自责在搅扰着他。
八爷背着手从秀秀的房间里走出来,他脸色明朗。见天赐正趴在子兰的门外,他本想视而不见。但天赐看见爹的身影,便下意识地赶忙溜回到上房。
午时刚过,灼热的阳光照的屋内明明丽丽。随着一声婴儿的清脆啼哭,又一个生命在陶家大院诞生了。接生婆欣喜地叫着:“又是一个男孩!你们陶家真是有福啊!”
天赐不顾一切地跑到子兰的房里。婴儿已被接生婆擦拭干净,正被子缠着在陶王氏的怀里喜滋滋地悠着。
天赐喜色难耐地看着这个孩子。这孩子长样即像子兰又像自己,真是巧妙结合。他很想上去接过孩子抱一抱,但他刚张开双臂却又放下了,他似乎没有勇气,却拥有无限的迷茫。他甚至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悲哀自己不像个男人
此时,子兰躺在那里侧着头,正用一种复杂却温情的眼神望着他。天赐马上垂下头,他几乎没有勇气与她的目光相遇。
但很快那种做父亲的情怀让天赐勇气陡增,他不顾一切地奔过去,尽情在婴儿细嫩的脸蛋上亲吻着。陶王氏索性怜惜地将孩子交到天赐的怀里。抱着自己去亲生骨肉,他的心里顷刻见被莫名的温暖自豪涌满。
子兰在一旁看着不觉泪水又把眼球淹没。
可以想像子兰的复杂心情:即幸福又悲哀;幸福源于母性的幸福===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悲哀来与男人的悲哀===这是个没名没份的孩子。
陶家的两个男丁先后降生,无论怎样罪孽丛生,也无论怎样阴差阳错,陶家大院总归是喜气满堂。
当天,八爷便给了那个接生婆一笔可观的酬金,并严厉地嘱咐了一番私密话,派一辆马车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接生婆送回到八百里以外的地方。
之后,秀秀母子和子兰母子都被严严地隐藏起来,决不让外人看见。
八爷没有到子兰的房间里去,他坐在竹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他甚至盘算起子兰满月之后身上也该来了,总该破她的桃花了!
想到这里,隐藏的野性和得意让八爷的心里躁动而酥痒,就像有虫子在隐隐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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