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绿对乔昭二人讲起了那天的遭遇:“婢子失足跌下山坡,再醒来时现躺在河边,晨光就躺在不远处。他醒来后带着婢子找到一座老屋避雨,老屋中的猎户收留了我们。今天一早猎户说要出去一趟,结果一直没回来,反而来了一群和尚,非说我们和杀害疏影庵师太们的凶徒是一伙的,还逼问我们把无梅师太藏到哪里去了。”
冰绿越说越气愤:“我们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尤其是那个凶和尚,根本不顾晨光的身体,强行把我们绑了带了回来。幸亏姑娘也在,不然晨光定然没命了。”
“那名猎户有没有什么异常?”邵明渊问。
“异常?”冰绿想了想道,“晨光悄悄跟我说,那名猎户功夫应该不错,让我不要离开他半步。”
邵明渊与乔昭对视一眼。
“应该是同一个人。”乔昭道。
邵明渊颔:“明天可以让冰绿去认一认。”
冰绿一头雾水:“姑娘,你们在说什么?”
乔昭笑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冰绿,你们这几天一直与那名猎户在一起吗?到今天为止,这期间他有没有出去过?”邵明渊再问。
“他每天都会出去啊,回来时会带些兔子、野鸡之类的猎物。”说到这里冰绿抿嘴一笑,“那野鸡炖了汤还真好喝呢。”
“你们有没有见过别人?”乔昭问。
既然确定了凶徒不只一个人,而是有同伙,那么他们策划了这么大的事就不可能不联系。
“有的。”冰绿给了二人一个惊喜,“我们去的第二天,有个人来找他,不过见我们在那人没进屋,而且以后再没见过。”
“那人长什么样子?”
冰绿皱眉:“看不到呀,那人戴着斗笠。”
乔昭看了邵明渊一眼。
“那天没有下雨,老屋又位于深山老林中,去见同伙的话按理说没有戴斗笠的必要,因为这样反而更加显眼。”邵明渊分析道。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除非为了掩饰更明显的特征!”
冰绿吃惊张了张嘴,看看邵明渊,又看看乔昭:“姑娘,你们在说什么呀?”
二人皆没理会冰绿。
“所以他的身份,很可能是——”碍于冰绿在场,乔昭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并不是不信任自己的丫鬟,而是冰绿太沉不住气,一旦知道了容易说漏嘴。
邵明渊点头:“对。”
冰绿更加疑惑:“姑娘,婢子怎么觉得几天不见,连话都听不懂了?”
乔昭安抚拍了拍她的手臂,望着邵明渊道:“我奇怪的是,如果收留冰绿他们的猎户就是那个凶徒,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为何没有对冰绿他们下手呢?”
邵明渊看了昏睡不醒的晨光一眼,沉声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晨光露了两手,让他心生忌惮,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不敢打草惊蛇。还有一种可能——”
“转移视线,掩护真正掳走无梅师太的凶手?”乔昭接口道。
“对,这是第二种可能,也可能是现晨光不好对付,对方临时有了这个想法。”
“冰绿,那个头戴斗笠的人大概多高?是胖是瘦?”
“婢子当时只是瞥了一眼,约莫比我高三四寸,瞧着挺瘦的。”
乔昭沉吟道:“冰绿在女子中只是中等身高,比她高三四寸,证明那人在男子中是偏矮的。”
邵明渊与乔昭目光相触,对那人已经有了大致轮廓。
大福寺中的僧人,个子不高,偏瘦,很可能是半路出家,以及随时外出而不引人怀疑的差事。
大福寺中僧人众多,但全符合这些条件的僧人必然不会太多,至少是可以查得过来的。
“出去吧。”邵明渊温声道。
“嗯。”乔昭点点头,对冰绿道,“冰绿,你留下照顾晨光吧。”
邵明渊诧异看乔昭一眼。
冰绿是黎姑娘的贴身丫鬟,之前是情非得已,现在黎姑娘为何会留下她照顾晨光?
乔昭扬眉:“我没有冰绿照顾得好。”术业有专攻。
邵明渊咳嗽了一声。
嗯,冰绿照顾晨光还是挺好的。
二人并肩走出了屋子。
留下冰绿一脸莫名其妙。
总觉得姑娘和邵将军之间好像生了什么。
外面已是繁星满天,住持等人早已各自回房,几名僧人守在门外,一见二人出来,视线立刻投过来。
“还望各位师父能照顾好屋里的伤患。”邵明渊客气道。
“侯爷请放心,住持已经交代过了。”一位僧人道。
“请师父带路,我们想去和住持说一声。”
“二位施主这边请。”僧人领着乔昭二人去了住持的居所。
一盏茶的工夫后,乔昭二人从方丈居所走出来,回到了竹屋。
乔昭停在竹屋前。
月光下,竹屋清幽,只闻竹叶沙沙作响。
“黎姑娘还不想睡吗?”邵明渊问。
乔昭往竹林的方向走了几步,轻声道:“我有些担心师太的安危。虽说师太手中有让对方想要的东西,一时安全无虞,可万一对方被逼急了,也有可能狗急跳墙。”
“希望明天就能找到那个人。”邵明渊伸出手,想如曾经无数次宽慰将士们那样宽慰眼前的女孩子,却猛然意识到眼前的人到底和他那些生死兄弟是不一样的。
他只得不着痕迹把手放下来,温声道:“别想太多,我们尽力而为,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这世上最难测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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