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坐着腰又开始疼了。他站起来拍了拍助理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往一个方向张望,迟疑了一下,便往程蔚然的方向去了。在韩国的时候,他见过程蔚然几次,还知道公司里的人都叫她ruby,但两人从没说过话。公司有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和已出道前辈攀关系的练习生,一经发现,都会被劝退。为了她在公司的发展,即便都是中国人,他也刻意地不去关注她。
在这里待了好几个小时了,程蔚然的状态越来越不好,看她好像很怕打雷,每一声雷都让她不由得瑟缩一阵。元珩终究还是没忍住,站起来就往她那边去了。
“嘿,ruby是吗!”元珩走到她面前,故作轻松地打了个招呼,却看她慢慢抬起头来,一张脸煞白。也是因为被闪电惊吓过度,找了几天的元珩突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程蔚然大脑卡顿,一脸茫然,竟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元珩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片刻过后,助理也坐过来了。
“你很害怕打雷。”
“有时候会很害怕。”蔚然双手捧着一杯热咖啡,那是刚刚元珩的助理給她送过来的。
啜了一口咖啡,她终于缓过神了,突然就欣喜地问到:“你认得我?”
元珩挑了一下眉毛,笑了笑,以前同在一家公司,好几次活动,蔚然都来給队里当过临时助理,尤其她还是中国人,他当然记得她。
“记得。我听说你回国来了,是不打算再回去了吗?”
蔚然咬着下唇,没想到对方还在意自己回国了,想想就好娇羞,不过她表现得还算冷静,说:“是,不回去了。在国外待四年,玩够了,想回家了。”
“回来也很好。我看你晚饭好像没吃,要不要吃点东西?”
蔚然听到他说注意到自己没吃晚饭,整个脸都发烫起来,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很诚实地点点头,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起吃饭,当然求之不得了,哪还会有不愿意的。吃饭的间隙,她甩开之前的矜持回归本性,问了元珩很多问题,包括他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因为有过共同的练习生经历,蔚然对他也十分了解,两人聊起天竟像相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聊得很投机。
很幸运航班没有取消,晚十点便有广播通知乘客登机。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程蔚然兴奋地无以复加,后半夜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地往好基友苏颜的住处去了,这样大的好消息不拿出来与人分享,她生怕自己会兴奋地原地爆炸。
***
六月已至,天气渐热,蝉噪声不绝于耳。
青葙子在菜市场附近找了一块阴凉地摆了一张躺椅,四仰八叉地躺上去,一张蒲扇盖在脸上就开始闭目养神,椅子旁边摆了一张白板,上面写了“专治疑难杂症”六个字。身旁人来车往,他自睡得安然。
耳畔脚步声渐紧,他随意地扬了扬手,单心在他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他一动不动,只悄悄地在指尖上好一会轮流掐着。
“师父。”
“唔。”青葙子应了一声。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做着奇怪的梦。”她顿了顿,这样说不够确切,毕竟她的梦从来就没有不奇怪过。不过,以前梦到的都是未发生的事,可是这两个月的梦里几乎都是小时候的事。小孩子本就不记事,尤其她还在六岁那年大病过一场,六岁之前的记忆几乎为零。
“梦到什么了?”青葙子终于坐起来面朝着她。
“我梦到,外婆家门前的大梨树还在,然后我在树下面干嚎‘见鬼’,也没人理我。师父,我真的不想看见鬼,上次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人的魂儿跟了我一路,我一想到这些,背后就一阵寒。是不是又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青葙子忍住没笑,说:“你六岁以前就是个小傻子,做什么蠢事都不奇怪。那是你丢失的记忆,现在记起来,所以不用纠结那么多。”
“哦。”
“还有上次那场雷雨时你忘掉的东西记起来了吗?”
单心摇摇头:“没有”
青葙子摆摆手,不记得就不记得,没准不记得也是好事,于是转了话题:“答辩完了?”
“嗯。”
“能毕业就成。下午你就上路吧,回家看看你爸,生了病的人,你就别和他再置气了。”青葙子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手上忙着将烟丝填到烟锅里,划了一根火柴点着,咂了两口。
“好。”
“那之后你就往北走,你的财路在北边。财富不求多,但你得报答父亲生你的恩情。”他看单心一脸茫然,补充说,“生病得医治,医治得要钱,这份责任你得担上。”
单心历来对师父都是十足地信任,对于他的安排,她也不会有异议。不过那之后她就垂着头,也不想再和师父说话。每次聊到她家里的事,她一心只想着回避,这次也一样。
青葙子摇摇头,扶住她肩膀:“你的缘分也在北边,这才是最主要的。去了那边,好好生活,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
“那师父还是留在合州吗?”
“我得留在这里,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单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青葙子在合州的营生就是給人看病,除此之外,单心并没有发现他还有什么别的任务。
***
火车站里人声嘈杂,和每一个我们时常见到的火车站一样,那里充满了招徕顾客的小商小贩围着你一口一个“吃饭吗?”“住宿吗?”单心摇摇手,终于突出重围,招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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