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灵,太阳穴突突地疼,转头看向窗外,应该已经下午了。
田美美搓了一把脸,跟旁边的人哽咽道:“醒了醒了,这个没事了这个没事了。”
往常按照路灯和油条的习惯,田美美一露展露这种情绪化的表达方式,他们俩要么忽视要么直接揍他一顿,今天居然还一人一边拍了拍田美美的肩膀。
“严慕呢?”赖思归开口。
田美美趴下来,小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小赖,哪里疼你要说出来,不要忍着。是不是腿疼?你别怕,腿虽然伤口深了点,但是没伤到骨头。腰疼吗?腰疼不疼?还是脑袋疼?脑袋疼不疼?疼你就哭出来,我们不会听到的。”
赖思归翻了个白眼,田美美还没完,“幸好没有大碍,你不知道我们看见你浑身是血吓得腿都软了。听说车头都变形了,幸好医生说没伤到骨头,慢慢养,很快就会好的。”
田美美又连说了三声幸好,赖思归看向油条,“我问你严慕呢?”
油条和路灯直戳戳立在床边,傻得不会说话。
“都他妈哑巴了?”赖思归重重捶了一下床沿,“死没死一句话不会说?”
“没死没死。”田美美吓得直摇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圈又红了,“还活着,还在做手术。”
赖思归喊完胸口一阵刺痛,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多久了?”
“啊?”
“手术做多久了?”
田美美讪讪答:“两个多小时了。”
“只是骨折手术,没有危险。”路灯及时说道。
“伤到哪了?”
“……左肩。”
“还有呢?”
“还有肋骨。”田美美瞥了她一眼,又补充,“只有两根。”
这下油条也看不下去了,狠狠拍了一下田美美的背,自己站出来解释:“医院领导听说是我们老大,安排他们主任做手术,你不要担心。”
“是的是的,小赖你不用担心老大。”田美美抢嘴道。
“他在手术室,你们不去那守着,都在我这杵着什么?”赖思归怀疑道。
油条低头轻咳了一声,目光闪了闪,才小声嘀咕:“老大他父母都到了,我们跟过去也帮不上忙。”
赖思归闭上眼静了一会儿,疲倦地开口:“挤牙膏呢?非得我一个一个问。”
田美美三人对视了一眼,路灯说了声“去叫医生”人就先撤了,只剩下田美美和油条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田美美先退步,叹了口气,坐下来。
“老大爸妈很着急,据说是从哪里借飞机直接包机过来的。”田美美慢吞吞道,“老大进手术室前醒过来一次,嘴里只念叨你,他爸妈一生气就把我们仨都赶走了。”
赖思归没再细问下去,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当时现场到底是怎样的。她皱着眉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田美美和油条都紧张起来。
“没事,胸口疼。”赖思归说。
田美美赶紧点头,“医生说,虽然当时老大抱住了你没有受到直接撞击,但你全身各处软组织受伤是必然的,头一个星期会很疼。要是疼得厉害,咱让医生开些止疼药?”
赖思归摇摇头,没说话。
很快路灯叫来主治医生,给她做了一遍检查,然后对守在床边的三人道:“醒过来就没有大问题了,你们是家属?”
“不是,我们是朋友。”
“最好能通知她家里人,住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们三个大男人守夜也不方便。”
田美美对医生很恭敬,千恩万谢地把医生送出去,“是是是,这个我们一定解决。”
赖思归大概是刚醒来还不够清醒,这才想起来问:“你们怎么在这?”
床边三人:“……”
田美美掖了掖赖思归的被子解释,公司的项目已经到了测试阶段,严慕已经慢慢把项目都交到他们手上。今天上午正好发现了一个问题,田美美想打电话请示严慕,等了好久那边才有人接起来,背景音乱糟糟的,叫人心慌。
有人在那边吼:“你是伤者朋友还是什么?”
吼了几遍,田美美才听明白,过了电话就拉着油条路灯屁股尿流赶过来。后来才知道,接电话的那人是附近民警。听到手机响后,想从赖思归手里把手机拿走,试了几次没成功,最后是蹲在地上就着她的手喊电话的。
田美美拉开病床边的柜子,把赖思归沾满血迹的背包拿出来。是警察从车里找到的,刚刚叫人到病房。听说她醒了,很快有人拿记录本过来问话。
其中一个是跟车的女警,和她点了点头,介绍道:“这位是安翔区交警队队长,你可以叫她陈警官,他找你了解点情况。”
常规的问题问完,赖思归明白,他们基本没有线索,不由皱眉,“当时路上只有我们三辆车,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陈警官摇头:“那一段路上没有监控,因为撞车的角度,你们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也没有拍到对方。我们已经发悬赏,并安排人在附近排查,你们的车撞成那样,对方也好不到哪里。不过这种情况,调查起来需要时间,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你如果有想起什么线索,要及时可以告诉我。”
赖思归说:“如果一路都没有监控拍到呢?”
陈警官沉默了一下,赖思归舔了舔干燥的唇角,说:“海d3512,黑色轿车的车牌号。”
陈警官在记录本上记下,然后站起来,“我立刻叫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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