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大概在五五之分。
亲王并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克里斯猜测他还有制胜之法,只是自己还没资格知道。无论如何,克里斯会拥护他。
理查二世虽然有着效仿订立“圣约”的理查一世的志向,也有着相似的强大魄力,却没有理查一世的才华和容人之量。他登基以来,尽力恢复中古之风,推崇贵族之血和的身份,近臣之中全是贵族,连贵族beta都不得宠信。这一趋势随着理查二世的地位日益稳固,正由乌尔堡向整个亚默南扩散。
克里斯拉紧了斗篷,看着阴影中衣衫褴褛、不知死活的人们,心下恻然。
乌尔堡当然不可能没有一个穷人,哪怕亚默南所有的有钱贵族都在这里定居,也无法填满这座大得毫无必要的城池。在国王大婚期间,有碍观瞻又来不及修葺的街区被封锁,穿不起华服的平民被勒令闭门不出,居无定所的流浪汉则被驱赶到城外的垃圾场中自生自灭。
尽管罗纳德亲王思虑众多,亲近教会,还经常口不对心,但至少他在自己的领地中愿意重用非和非贵族,也比理查二世仁慈许多。为此,克里斯做好了成为谋逆者的准备。
也因此,他不能与安相认。
克里斯想起了昨天,安从人群中嗖地窜出来,中途撞歪一个端托盘的侍者,还差点在一个o的裙摆上绊倒,相当引人侧目。她长高了很多,也结实健康了很多,四年时光让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女长成了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成年人,这个成年人丝毫不顾别人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冲向他。
安的气味不像那样极具侵略性,她闻起来像一个湖,不是那种平静如镜的蓝色观赏湖,而是在荒野中自然生长的湖泊。那里有无数水鸟栖息,水上长着郁郁葱葱的水草和睡莲,水下游动着有各式各样的鱼。这些生灵们搅动着湖水,让生机勃勃的水汽味道弥漫开来,年轻又无拘无束。
安的头发变长了,不再乱蓬蓬一团,金羊毛似的卷发在脑后编起,倒有点像初次见面时苏利文庄园里的贵族女孩。但她的神情完完全全属于“安”,在她开口叫克里斯的名字前就一目了然了。哪个贵族会在王宫里满面惊喜地扑向一个骑士呢?有一瞬间就好像昨日重现,这里不是国王的大厅,而是阿铃古神学院外的小树林。安会扑进他怀里,而他会接住她。
克里斯用了巨大的毅力阻止自己张开双臂。
如果安表现出与克里斯的亲近——以她那种完全不计较得失的姿态——罗纳德亲王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拉入计划当中。作为神眷者,苏利文家的准家主,安娜。苏利文不需要站队也能在叛乱后按部就班地回艾博里继承领主之位,无论赢家是哪一方。而一旦被卷入谋反中,安将不得不承担巨大的风险。
克里斯听到过很多关于神眷者的传闻,但穿过整个亚默南的传言难免失真,夸张可笑到没参考价值。多年相处的记忆又覆盖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让他下意识觉得操纵雷霆的杀戮者只是个意外,不能当成常量计算进安能力当中。克里斯更习惯把安当成他们相处中那个戴着神罚之锁的小可怜,担心她会在兵荒马乱中受伤甚至死去。
这还不算谋反失败后的结果。一旦罗纳德亲王他们这边失败,镇压了谋反的理查二世一定会开始清算。即使没加入过叛乱方,与叛乱方的重要人士熟识足够让安被国王猜疑,那对她显然没有一点好处。
这是克里斯选择的战场,不是安的。他不打算把安拖下水。
克里斯庆幸自己一直没中断过对安的关注,多亏提前知道她会出现在晚宴上,他这才能在冲击性的重逢(对,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再次见到“安”的喜悦依然是冲击性的)中控制住自己,没让“不相识”变成一目了然的谎言。
等胜利后再向她道歉吧,克里斯想,总比连累她好。即便失败然后死去,让安觉得认错了人,也好过在与朋友相逢后紧接着听到对方的死讯。
克里斯在第三天傍晚完成了亲王交代的任务,回到了疾风骑士团在乌尔堡的住处。他们住的地方偏远而冷清,负责人以疾风骑士团中有o为由,要求他们远离骑士区,驻守在距离王宫非常远的地方,为此团里脾气暴的几个人还差点和旁边说风凉话的皇家骑士团起了冲突。
支团长回来的时候,几乎所有团员都集中在这个被清场的小旅店里,要么围着玩牌,要么一脸无聊地对着靶子扔箭,不过每个人都全副武装。
“怎么了?”克里斯问汉克。
“原地待命以防万一,”汉克说,朝房间里努努嘴,“泽尔达说的。”
汉克虽然最为圆滑老道,但他武力值上实在差劲(连年纪最小的阿德里安都快打不过了),外加不喜欢出头,安心当了疾风骑士团的账房兼狗头军师。泽尔达是除了克里斯外团里最能打也最有责任感和团队荣誉感的一个,因此,尽管她不是最开始一批团员,而且有时过于执拗,她还是成了大家认可的骑士团副官。
克里斯点了点头,说:“待会儿泽尔达问起来的话告诉她,我去一下王宫。”
汉克点点头,切莉从人群中伸出脑袋,大声喊:“给我们带点好吃的可以吗!”她的脑袋立刻被尼古拉斯摁了回去。
团员们被这一嗓子闹得齐齐起哄起来,这个说要替他们看看婚礼上的新娘,那个说要替他们瞧瞧受封的大人们是不是三头六臂;有人最好能顺点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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