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他担心这么做太过招摇。如今还没正式册封,我只担了个皇后的虚名,若真送我十条玛瑙,不仅会驳了顾小姐的颜面,还会引得原本就不怎么太平的前朝更加不太平。
我虽然爱财,却也懂得一些道理。譬如身为人妇需体谅丈夫的苦楚,丈夫是家中的顶梁柱云云。尤其是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条。
毕竟我还有把柄在他手里,被他欺负个一两回也没什么。况且他后来还送了对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来着。
我爹曾经曰过,爱财是毕家的传统美德,但贪财无疑是刀头舔蜜。我深以为然。
对着美貌的新镯子瞧了两天,很快就到了封后大典的日子。
这天晴空万里,百官到得也挺齐,唯独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不大爽利没能出席。我随陆澈在祖庙拜过陆家的列祖列忠,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受了金册金宝,方站到殿外接受百官的朝贺。
从今天起,我便是名正言顺地皇后了,要什么便能有什么。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格外高兴。而更让人高兴的是,这一场册封典礼行得圆满顺利,若不出意外的话,下午暗房中那三百五十两银子就可以到手了。
只唯一的不足,便是有几个官员拜我的时候却不看我,纷纷盯着顾小姐他爹顾炎,定要等到顾大人慢吞吞地跪了,才规规矩矩地跪下去,有气无力地道一声:“皇后娘娘千岁。”
看得出,我这皇后当得不太能服众。
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想得挺开。反正任免皇后的人只能是陆澈,我只需牢牢抱住他这棵大树就好了。
而册封礼虽确立了我的地位,却也意味着我将搬到昭纯宫的鸾鸣殿。日后要见陆澈,需穿过置书画的竹意轩再拐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再不能像之前一般朝夕相对了。也就是说,再没人能够管着我。我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初入昭纯宫时,我很是高兴,跑上跑下地将宫里都瞧遍了。这里房子大,宫人也多,装潢得颇为奢华。除被我打发去悦仙宫收银子的小喜子外,宫里总共有太监七人,宫娥一十六个。
小玉瞧着我欢喜的样子颇为不解:“皇后娘娘,您不觉得如今离皇上远了,顾小姐就更有机会接近皇上了么?”
我好笑地挥挥手:“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况且他是皇上,世上有哪个皇上不娶个十个八个?这还是少的。防得了顾小姐防得了其他人么?”
对于陆澈,我从来不认为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人唯一可依靠的就是银子了,整天防着自己丈夫娶小妾,还不如过好自个儿的小日子来得实在。这点我才丁点大的时候我爹就教育我了。
小玉撅了撅嘴:“可是那个顾小姐本就不将您放在眼里,万一日后再封个什么贵人什么妃的,又有顾大人和太后撑腰,眼睛还不长到头顶上去了?”
我再挥了挥手:“我这个皇后是皇上亲封的,她再是如何也都要向我行礼问安,只要皇上站在我这一边,咱们就有钱有权。”
小玉扯着衣角小声地嘀咕道:“那要是有一天皇上不站在咱们这边了呢?”
我呆了呆:“这……”这不大可能吧?陆澈待我这么好,又威逼利诱地要我当好这个皇后,摆明了就是不喜欢顾小姐嘛。我瞪一眼小玉:“你怎么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语毕特意挺直了脊梁骨,自信道:“你觉得顾小姐那娇滴滴的小身板儿能跟本宫斗吗?”
小玉颇认真地将我打量一番,结巴道:“不,不能。”
我一拍桌子:“这不就完了?”
话音一落,小喜子便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娘娘,娘娘……”
我撑着桌子在凳面上挪了个方向:“银子拿回来了?”
小喜子喜滋滋的:“拿回来了,都在这儿呢!未免招摇,奴才特地兑成了银票。”
我拍拍他的肩膀:“干得好!”语毕从银票中抽出一张:“这五十两中的二十两是犒劳你和小玉的,剩下的三十两拿出去跟底下的人分了。”
小喜子与小玉二人连连谢恩,欢天喜地地出去分银子了。
没一会儿小喜子又跑进来,投我所好的问:“暗房中郑公公又开了新的赌局,娘娘要不要下注?”
我一愣:“这回赌什么?”
他垂头看着自个儿的脚背:“这回赌的是皇上一月内会见到顾小姐几次。十次以上一赔二,十次以下一赔三,一次都不见一赔十,从明早开始起算。”
我想了想,问道:“赌一次都不见的有几人?”
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呆了呆:“哪个蠢货这个大胆?连这个都敢下注?”
他摇摇脑袋:“回娘娘,是一个人也没有。”
我略一沉吟,将三百两尽数拍在桌上:“顾小姐长住宫中,又刚赏了玛瑙珠串儿,一次都不见皇上,这根本不可能。不过见几次,我们就可以干涉了。三倍也是钱,赢了便是九百两。去,买十次以下。”
小喜子拿着钱,乐呵呵地道一声:“娘娘英明。”马上急急忙忙地去暗房下注了。
我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自信地抚一抚手上的翡翠镯子,仿佛看到了未来赢到盆满钵溢的模样。虽说干涉赌局等同于出千,但真是好久没有赢钱赢得这么痛快了。
谁让我是皇后呢?套用陆澈的一句话:身为皇后,倘若连赌钱作弊都不行,那这皇后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我乐颠乐颠地跑到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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