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各学院的食堂,例行聚餐。每天的高街宽街上,都有游客举起相机留影。
就这样,近一个月过去,假装镇定的方嘉皓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平静,开始神经质的在家里打转,左右偷窥。
而美若照常态生活,心中不兴波澜。
她一贯浅眠,这晚她听见动静,像窗户被推开,她持枪起床,慢慢移到窗边。
这才发现,今冬第一场雪翩然而至。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偶有冷雨敲窗。楼下有人说话,应该是威哥他们在打牌。
她坐回床上,深长地呼吸,直到倦意来临,重新躺下。
不知睡了多久,美若感到肩膀刺骨的寒意,她拉扯被子盖住肩头,同时,心中瞬间清明。
“醒了?”熟悉的声音低声问,是家乡的语言。
“嗯。”如同宁波街那半年时光里的每一个夜晚,她低应一声,转过身来,迎向靳正雷。
他眼眶深陷,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他对她笑,那种混账的笑容,得意又嚣张。“阿若。”
“我该说你好吗?”
他一丝丝地敛去笑意,打量她的房间。“你最近过得不错。”
“没有你好,发达死老婆。”
“……不是我做的。”
“我情愿是你。”
“好让你更彻底的恨我,讨厌我?不用做那些。”他发出一声嗤笑,不知是自嘲还是郁结到极限。“我在葵涌码头时已经明白,你恨我已经恨到情愿走绝路的程度。”
黑暗中,借着窗外雪幕的微光,美若认真看他蹙眉的样子。“你把威哥他们怎么了?”
靳正雷低下头,凝视她刚睡醒,惺忪的面孔。“他们太不谨慎,每晚习惯了村头雪莉农庄的比萨做夜宵。还有,对面的那幢房子里,街上停靠的车里,谁为你花大价钱请到皇家陆战队的退役军人?你那位忽然冒出来的舅舅?”
这种事,果然非詹俊臣所长。美若叹气。
“除了陆战队,幸好还有雇佣兵,幸好我出得起价钱。不然,我们说说话也会被打扰。”
“那也好,安安静静,我正巧攒了很多话需要告诉你。”美若撑起半身,手从被子里探出来,转轮手枪指住他,拉下保险。
靳正雷凹陷的双眼微眯,像那次在观塘,凝视那黑洞洞的枪口。
他应该在进入房间后,第一时间迷晕她,抱她下楼。却贪看她的睡颜,错过最好的时机。
她应该高声呼救,哪怕明里暗里,四九叔和詹俊臣的人都出了意外,但只要她拖延到足够的时间,只要她激怒他,让他动手。她相信,制造一起流血冲突,再塞给靳正雷一把行凶的凶器,给他安上个擅闯民居,恶意伤害的罪名。以詹俊臣的能力,如同去赴一道晚宴般简单。
但美若宁愿选择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第二次了。阿若。”他的视线由枪口移向她平静的小脸。“你确定这一次有足够的胆量?”
“我在船上呆了二十七天。一个黑漆漆的洞里,像一只吓破了胆的老鼠。我确定没有幽闭恐惧症,但那二十七天里,我不止一次的后悔。在你身边没有什么不好,只要把面皮扯下,扔进维多利亚港里去。可我熬过来了,那么辛苦,也熬过来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深沉地呼吸。
“你连一只猫也不如。我捡戴妃回来,给她食物,她会记得我,蹭我,哄我开心。你带给我的,……除了羞辱,还有什么?像动物一样,交/配、交/配、交/配。”她说不下去。
“阿若,你的手在发抖。”
她吸鼻子,再次举稳。
“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怕看见我喜欢你?”靳正雷逼近一步,直到枪管抵住他的胸。“你一直在无视事实,你其实很明白,我喜欢你。阿若,不要否认,你不舍得动手。真心想杀人的,不会说这么多话。”
他压低声音,似在魅惑她的心智。
美若勇敢抬头,与他对视。“我不否认,我曾经有一刻喜欢你。在仙婶那里,你问我‘这样的环境,你能适应?’”
她用力吞回泪,“没有人问过我,关心过我,是怎么适应那一切,虽然每晚偷偷地哭。虽然那时我觉得你是个疯子,但我也觉得你有一颗心,善心。那一刻我感动,能让我感动的,我发现几乎都会慢慢喜欢上。”
靳正雷的冷静刹那被击溃,眼中震惊莫名。
“但是你毁了它,毁了我。”她露出嘲讽笑意,阖上眼道,“一起死好了。”
她扣动扳机。
枪响人倒,他歪在她腿侧,仍是那副震惊表情。
有血漫出来,染上她的睡裙。
“阿若,你果真……”他笑,想说什么,手从她腿上滑过,人栽下床去。
不过十多秒时间,詹俊臣的人冲上来。所有人愕然,难以置信眼前一切。
随即,有人俯身探试靳正雷的鼻息和心跳,有人开始拨电话,有人为他做人工呼吸,有人接过美若手中的枪,擦拭干净。
美若木头一般坐在原处,愣怔怔地望向血泊里的人。
很好,她救了他,他又毁了她。
现在,她杀了他,了断得干干净净。
“阿若。”有人扶了她去另外一个房间,她听出是维恩的声音,同时听见999的白车鸣着笛一直到楼下。
“阿若,听我讲,在你舅舅和律师到来之前,什么话也不要说。”
“维恩。我积攒了三四年,终于有了足够的勇气。”
丁维恩着急,揽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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