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捏进去,一一将水添满了。
阮宁奇道:“往日不都是将衣服给我们送去吗?今天怎么让我们自己来取,莫不是人手不足?”
黄秋月将手里的书放下坐了起来,闻言乜斜她一眼,“合着我这院子不如你那百花苑,来一趟也是委屈你了。”边起身到桌前坐下,“我母亲前两日给了我一包太和甜茶,没有那些个苦味儿,很是甜爽。我寻思着量也不多,不好给你们送去,喊你们来尝尝也是好的。”
阮宁闻言凑过去嬉笑道:“那是我错怪了嫂子一番好意了,着实该打。只是下次再有好东西可别忘了我!”
正这般说着,其他三个也过来了,黄秋月让丫鬟给她们奉上茶,果然获得一片好评。
阮宛两口便喝足了,去炕边摸了摸衣服的料子,啧啧称叹:“这是什么料子?又滑又软,颜色也清透好看,我却是没见过的。”
黄秋月将茶杯放下,闻言解释:“这是郑家嫂子送来的,听说是江南产的云罗纱,这边少有。我看着颜色鲜亮,咱们府里不大有人穿的,就拿来给你们姊妹几个做了衣裳。”
这么多天下来,宛宋两人已将府里的大致情况了解清楚,听得此言,阮宛不无羡慕地看向阮宁,“三姐可真好命,有这样的舅母!”
阮宁正摸着料子,听自己被点了名,蓦地一愣,打了个哈哈。她舅母确实挺好的,不过不是这个。郑氏虽会来事儿,她们接触的却不多。
阮宛翻来覆去摸了衣服,又问:“姐妹们的首饰也是府里一块儿打的吗?我看着姐姐们的头饰都很漂亮。”
黄秋月一愣,“恩……逢上好日子,老祖宗高兴了也给打的……”
阮宛恍然一般,“那是我来的晚了,竟没见过,姐姐们倒是每天换的不停,叫我好生羡慕。”
阮宋神色有些不自然,让丫鬟给自己拿了衣服,淡淡谢了黄秋月,又问阮宛:“茶喝完了罢,可要走了?”
“不急,咱们跟姐姐们不熟悉,多坐会儿才好。”阮宛不大想走,转头跟阮宜道:“上次我见姐姐有个玲珑点翠,好看得很,可是咱们府里打的?”
“你说的哪个?”阮宜一时有点儿懵。
阮宛拿帕子捂了嘴,做惊讶状,“二姐姐的首饰竟然这么多?连这般珍贵的物件儿都不记得了,索性你也不缺,不如寻了给我?”
一时之间屋子里气氛有些尴尬,阮宋脸色涨的通红,其他三人一脸懵逼,只阮宛一个双眼发亮地盯着阮宜,想听她答复。
阮宜心里不大爽快,她也不是小气的人,可这般管人家讨东西,还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黄秋月瞧着气氛不大对劲儿,干笑着问:“……你可是缺这些?”
阮宛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们到京城不过这么点时日,哪有什么好东西?”
“怀庆没有首饰铺子?”冷不丁地,阮宁开了口,她一脸疑惑,“你们回来时,二叔可是给我带了一副翡翠头面,看着也是不错的,难道不是从怀庆带来的?”
“有是有,到底不如你们的好啊,这京城里……”
“宛儿!”阮宋面上几乎要结冰,冷睥了她一眼,“你若是不走,我就先走了!”
说着,脚步匆匆地出了屋子,背影僵硬,拳头攥的死紧,控制着自己想去把妹妹掐死的*。
“诶诶……姐姐等等我!”阮宛见她真走了,苦着脸跟三人埋怨,“我姐姐就是这幅臭脾气,我先走了,宜姐姐要记得啊,到时候我去找你玩!”
说着把衣服塞给丫鬟,自己也跟着阮宋去了。
见她出去了,阮宜鼓着腮帮子咬着牙,眼瞪得活像个金鱼精,“这是怎么说的,我竟不能让她见着一样好东西了!这么明晃晃的讨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哪家的姑娘这么没个眼力见儿?果然是个庶出的!”
阮宁清了清嗓子,低头抿了口茶,“这话别让你爹听见。”
阮宜一滞,气得哼了一声,“这姊妹俩,一个恨不得贴在人家身上,把人家扒个精光,一个恨不得把人家冻死,连个笑脸儿也不露,总觉得谁也瞧她不上,可要不是她自己想多了,谁又会给她脸色呢!”
阮宁很是惊奇,“你这话倒说对了,看来最近大有进步。不过比较起来,宋姐儿却好一点,她除了时不时冷个场,也不给人添麻烦不是?”
阮宜不置可否,其实宛宋二人的性子怎么样并不打紧,光是跟她抢爹这一条,就足够让她在心里把她们打下十八层地狱了。
黄秋月自管家以来,事务繁忙,寻常便不得闲,嘴皮子同两人扯了一通,忽道:“我看湖里的荷花谢了,过两天我就闲下来了,咱们去摘莲蓬吧!摘回来做了粥也很好。”
阮宁对这些事最捧场,当即就应了。阮宜自姐妹俩来后,心气儿就没顺过,想着可以散散心,也应下了。
两人相携出来,阮宜思索着阮宁画的花样好看,便邀她去玉笙居帮自己描个花样。阮宁想着左右无事,便也随她去了。二人一径到了玉笙居院门口,却刚好碰见阮正泽过来。
他脚步虚浮,面色苍白,一副肾虚模样,阮宁不由得想歪了些。
阮宜脸色也是不好,阮家上下三个男孩,说起来轩哥儿比她哥哥还小上许多,她这个哥哥却是最不知事的,任凭秦氏怎么念叨,当时听了出去就当了耳旁风,如今见他这副模样,脸上就有些不好了,“哥哥,你又干嘛去了?怎么没去范老先生那儿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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