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而她也有一半的血统,为了继承母亲的灵力,她在及笄之年便被安排与族中成年男子结合,为的就是掌握通晓过去和未来的能力。在无妄之海,是她第一次预见未来之事,只是,她没有看到她自己的,却看到了关于我的未来。
这在她的族人中都是史无前例的。
但是未来如何,她却不能说,这是维持六界平衡的守则,她起过誓的,天机不可道破,一旦说破,便要落得流放归墟之地的下场,永不得轮回。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呢?说你看到了我的未来,又不能告诉我是怎样的未来。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满意?”她的来意,我已经料到了七七八八。
有些结果,明知丑陋,不看一看,还是不甘心。
“你还不明白?”她讥笑:“多余的只你一个,所有人都不该为你承担后果不是吗!”
“你再敢胡说!”华凤还要说什么,普满突然显现身形,快如闪电般的扼住了华凤的喉咙。他修长的大手掐在华凤纤细的脖子上,只要稍一用力,就会像折断一根野草一样,叫她身首异处。华凤一张俏脸憋得通红,脚已经离开地面,徒劳的蹬踹着。
“算了。”我过去牵住普满的另一只手,安抚着他手臂上因愤怒而凸起的青筋,“回去吧,站了好半天,我都饿了。”
依照我往常的经验,我越是任性起来,他就越是没有办法,这招真的很管用,他松开手狠狠的往旁边一掷,华凤捂着脖子踉跄了两步顺势滚落下山坡去,连一句狠话都来不及放出来,整个人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她捡回一条命,我松了一口气。
我晃着普满的胳膊,轻啐:“哼,始元骗人,这哪里是楚离凡的情劫?分明是我的才对。”
“别没大没小的。”普满揉乱了我鬓旁的碎发,“离你五百年那一小劫,还有三百多年,何况,你第一次渡劫,也就是点小灾小难,我稍微动点手脚,你也就避过劫?你真的是想多了。”
走到一半,红瘦过来复命,普满朝她点点头,华凤已经被送出去了。“就是她不来,等豆芽生下来,那些事情,我也会一并承担的。”我满不在乎的说。
“说什么傻话,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我们就这样一高一矮,一黑一白,晃晃荡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仙与魔,在这天地间,达到了空前的和谐。
华凤这次来,并没有针对我,她只是说出了事实。
此时的我,早已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一心念着修炼飞升,奢望着能过上看似平凡的日子。华凤打破了我最后一点幻想。
后来想想,她的不成全,其实更像是一种成全。往后的路条条皆是死路,她定然是预见了我生不如死的样子,即使再怎么想趾高气昂的宣布我的结局,却终归不敢赌上自己的结局而说出来。
第59章普满【番外】
普满觉得,他漫长的一生,都活在了一个俗套,又怪诞的梦里。
一个无限回忆着前半生,以及盘算如何打发后半生的怪诞梦境。
他曾是神将之后,沉沦为魔,人们叫他修罗。
他付诸全部的诚意,用来游戏人生。
神魔交战百年,民不聊生,神界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换来了六界千年太平。普满的父亲,神界的将军,便是在那场战役中战死。那时候的普满,是个热血的孩童,成为父亲那样的人,这信念一直扎根在他心中。只不过,他处在一个尴尬的年纪,勉强能控制住自己在见到族长家千金的时候不要淌鼻涕。始元家族的老族长,那时的神君,感念老将风骨,便将将军留下的唯一的儿子——普满,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那是神界一段寂静的岁月。神界凋零,名存实亡,再没有需要他们的战场,普满也风平浪静的长成少年,他没有机会成为父亲那样叱咤风云的将军,而是变成了始元小姐的守卫跟班。
她叫始元卿卿。
有时醉里唤卿卿,偕老共卿卿,卿卿,真好听,不是么?
卿卿会很多法术,却还是愿意和他一起掏鸟窝打兔子。卿卿给他的帕子上绣着合欢花,他揣在怀里好几天还是香的。他双亲亡故,世上便只有卿卿记得他的生辰,一次还因为给他做一只烧鸡而差点点着房子……
他第一次发觉,原来有些事情比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更加重要,譬如,博卿卿一笑。
她是个青葱一样的姑娘,叫了他普满哥哥几百年,与他殊途却终究不能同归。
卿卿的成人礼很隆重,可她看上去一点也不欢喜。神族一向以家族嫡长子世袭传位,卿卿是神君唯一的后代,尽管,是个女儿身。她只能与族中的少年成婚,诞下纯粹的神族后代,而他,爱上神,是要遭天谴的。
是的,他为她,真的遭了天谴。
早在几月之前,他便特地去了趟昆仑,耗时多日,寻得一块宝玉,那纹路犹如湖水于荡漾之中封存,浑然天成,栩栩如生。他雕了一双手镯,装在一只好看的檀木匣子里,浸入淡淡的木香气,是送给她的及笄礼物。
卿卿带上,果真好看。可是,她却哭了。她是个坚毅的女子,从打有记忆开始,普满从未见过她的眼泪,从未。而那晚,她却像个真正的大人一样,隐忍的哭了。那也是他唯一一次见她流眼泪。
她将那些罕见的泪珠子抹干净,褪下手镯,还到他手里,皓腕纤细弱不禁风,那幽蓝深邃的玉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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