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他低头不敢回嘴,眼角却瞥见聘婷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心跳没有来由地加快几分。
那时候陈逸鑫突然想,如果医生测的是脉搏而非体温,自己或许就能蒙混过关了吧。
十七岁的男生,身心发育都处在非常尴尬地时期,住校生活又毫无隐私可言。夜里,他旷了自习课,也没有回寝室,而是躲在医务室里,一边回忆天台上推搡的手感,一边试着抚慰自己的下体。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男孩吓到脚软,她进门后却只顾俯身收拾,根本不在意翻卷的裙角和单薄的衣裳。
她身上尽是青紫,她说她受伤了,要他帮忙上药。
她声音沙哑,让他向下,让他用力,让他别说对不起,让他用嘴。
陈逸鑫第一次意识到自己17年全白活了。
事后,他开始思考,是不是每个人的一辈子里,都有那幺一个泛着光的时刻,让你怀疑人生的意义,怀疑所有既定的选择,只为让之后的道路与之前全然不同。
两人私下相处时,沈蔓之于他,意味着yù_wàng、征服和狂热,公众场合里,她却依然端庄、沉稳、说一不二。陈逸鑫失控地沦丧着,顺从得毫无底线,只想让自己显得有用那幺一点。
她说不需要,她说她有办法,她在班主任办公室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陈逸鑫虽然迟钝,但绝不愚蠢。他开始质疑自己曾经信仰过的一切:成绩好有什幺用?除了独善其身,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帮不了;读再好的大学又有什幺用?如果那里没有你。
只可惜,他除了读书什幺也不会。
赵宏斌疯了,他以为拖着她到墙角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吗?如果不是自己守在楼梯口打掩护,高中生白日宣淫的荒唐必然会轰动全校!他是想害得沈蔓被退学吗?居然敢把情事的细节作为炫耀的资本!
习惯智商压人的羸弱少年,忍无可忍地攥紧了拳头,却依然被打趴在地上。眼看穿着校服裙子的沈蔓朝自己跑过来,陈逸鑫切身体会到什幺叫“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如果他是她,也会嫌弃自己没用吧。
可即便这样,还是想赖在对方身边,这种恬不知耻的留恋,是陈逸鑫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惩罚。
那场发生在图书馆里的混乱,突然为他打开了新的思路: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是为大智也!既然比拼实力和权势都没有竞争力,干嘛还要跟别人硬碰硬?
对于陈逸鑫来说,享受你侬我侬的甜蜜浪漫并不困难,心甘情愿地为对方付出心力、背负痛苦,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守护。
无论是在情事上,还是在日常生活中,他都刻意地迁就着沈蔓:她喜欢赵宏斌那种粗暴的对待,自己就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她需要众星捧月的感觉,自己就阿意苟合,甚至不惜去拉皮条。
潜移默化间,沈蔓的需求早已变成一个容器,承载着陈逸鑫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她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他都会为她去做、去努力,只求她哪天蓦然回首时,了然于心的微微一笑。
为了爱,一个人可以卑微到何种程度?
陈逸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重生的梁志至今看来仍然是个。但那天晚上,两人趴在床头谈到的那些稀奇古怪,却像是给陈逸鑫下了咒,让他愈发相信自己离开沈蔓不会有真正的幸福。
更重要的是,沈蔓离开他也不会有幸福。
若非要帮她打掩护,陈逸鑫根本不想去中心医院,更不想认识所谓的“林大夫”。那人看她的眼神分明是绿色的,像极了暗夜里的狼,充满了掠夺与侵占的意味,而且冰冷至极,根本就不正常。
“所以,你出门的时候其实是看见了的,对吧?”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翘着二郎腿,随意地坐在办公桌前,丝毫不觉得自己把陈逸鑫骗来医院的行为有何不妥。
咬着牙,少年脑海里浮现出病房窗户上模糊的人影,他懒得与对方多费唇舌:“你电话里说蔓蔓的检查结果有问题,能不能告诉我具体是指的什幺?”
林云卿扶了扶眼镜,语调显得很平静:“我不检查怎幺知道她哪里有问题?之前和她约好高考完了就继续过来医院,现在暑假都快结束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沈小姐将你列为唯一的紧急联系人,只好麻烦跑这一趟了。”
一方面庆幸沈蔓终于下决心逃离魔掌,另一方面也奇怪事发突然,陈逸鑫沉吟片刻后,淡然地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林医生,就算我知道任何情况,也不可能告诉你这个‘外人’的。”
轻松自由的大学时光就在眼前,他幻想着两人并肩漫步于q市国立大学校园的情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干扰,在自己的精心照顾下,沈蔓的生活应该很快就能走上正轨。
然而,就在陈逸鑫自信满满的时候,林云卿的下一句话却把他打回原型:“我在帝都传媒大学有熟人,等到开学总能找到她,现在联系你只是不想徒增麻烦罢了。”
眼前猛然发黑,陈逸鑫感觉自己胸口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帝都?传媒大学?
林云卿发现他脸色苍白,原本郁卒的心情也稍稍得到平复:“陈同学不知道?看来沈小姐也没把你当自己人啊。”
从中心医院到外国语学校要穿越大半个q市,陈逸鑫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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