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母子的谈话,似乎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东西。她知道自己不该留下来听人家的壁角,只是关于她的——听听也无妨吧。
“不管怎么样,我不喜欢她。”
听到林女士这么一说,迟几许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她有求过林女士喜欢?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您喜欢与否都不重要了,”慕则止做不了太多表情,会扯到伤肉,所以只能沉静地躺在床上,眼眸宛如深渊的漆黑黯淡,“她已经不是您的儿媳妇了。”
林女士皱眉,“你明明是对她旧情难忘。”
门后,迟几许手一抖,塑料袋发出极低极细的一缕沙沙声,她诧异地险些露出马脚。
好在里边的人似乎正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察觉。
“也不是旧情难忘。”
迟几许垂眸要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动人的声音——
“是我没有一刻不爱她。”
门外,迟几许丢盔弃甲而逃。
不该回来的,为什么听见他的告白?迟几许捂着胸口想。
慕则止,他竟然说他爱她……
抱歉她从没有体味到他所谓的“爱”,哪怕只有一点半点,她又何至于这么回头不顾,斩断后路地与他离婚……靠近他,她已将满腔勇气挥霍殆尽。
他爱她,真的爱吗?
这么多年了,她们彼此各安天命,在各自的角落里尝着成熟的果,有些字眼,已耻于言说。
没想到这个字会先从他这里说出来。
迟几许把顾期买回来的红提和香蕉放到楼下,让慕则止公司里的人帮忙拿上去。
跟着逃之夭夭。
这一晚,迟几许自己没有跳回jj更新,眼巴巴守着大神,结果扑了个空。猫神留了一条请假便签,最近不会更文,便杳无神踪。
来不及失落,没过几日,迟几许就明白顾期所谓的“死猪不怕滚水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20.第二十章
星巴克的装饰一向考究,有情调,但对于迟几许而言,这种天价的咖啡不是她能随心所欲地光顾的。
秦觐看出她的拘谨,低笑,“我可以开始说话了吗?”
被一眼看穿的尴尬让迟几许扯了下粉唇,“可以。”
暖黄的墙壁宛如扑了一层椒子,温暖明丽的色调,又毫不扎眼,迟几许忍不住多看了眼橱窗外,那一件件摆得精细不紊的手工艺品。
“我听说,你把设计的主权,推给明思了。”
迟几许并不惊讶,被约出来喝咖啡,秦觐说是正事,那工作上唯一的交集,大概也就是迟几许拂了他的好意,擅作主张,不愿冒头。
秦觐疑惑,“这是个好机会,我以为,你会很愿意把握住。”
“还是很多谢主编的好意。”马克杯透出一股熟悉的余温,被她的指尖笼在修长的罗网之中,迟几许淡笑,“一次机会,每个人都想把握住,如果我因为某些方面的原因赢了明思,她肯定更失落。”
秦觐不可置否,“但是我知道,你有才华。”
从第一面见到迟几许,这个认知便笃定地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
“有吗?”迟几许失笑,“感谢秦大主编的抬举啦,我自己都没发觉。”
对坐的秦觐淡而化之地一叹,“我现在还有一个机会。”
迟几许姑妄听着,“嗯。”
秦觐抬起清润的双眸,微微侧目,细腻而柔软的眼波,看起来温如朗玉。他将一叠文件取出来放到她的眼前,“下礼拜我将会去米兰参加一个展览秀,随行有两个名额,非常有限,与我一道参与交流的是巴黎的卡尔大师,他年事已高,有意收一个继承衣钵的关门弟子。”
迟几许故作懵懂,“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文件稿上条约分明,罗列纷纷,秦觐低眼一掠,波澜不惊地浅笑,“几许,卡尔很欣赏你。这是你的优势。”
她颦眉,“他怎么会认识我?”
相反,卡尔才是矗于时尚之巅,屹立多年而不倒的灵魂设计师,才是迟几许敬仰的,不能不知道的存在。
答案很显而易见,她的设计稿也许被秦觐拿给卡尔看了。
秦觐在这一行的地位不可小觑,但远远不到能与卡尔自荐下属的熟稔地步,也许还动用了秦家或者别的什么……
迟几许眸光微沉。
“几许,”秦觐似乎没有愧疚意,温柔而执拗地看着她,“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如果成为卡尔的弟子,你甚至可以留在佛罗伦萨进修。”
这对于别人而言,的确是一次可望而不可即的机会。
迟几许扣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僵住,她不愿相信眼前和她说这话的人会是秦觐,他难道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被魅色的人传成什么模样了,可是他现在却要她就这么陪他一道去意大利,去米兰,去佛罗伦萨……
“抱歉我不能。”
她起身欲走,秦觐抓住了她的双手,迟几许一怔,对方眼波缱绻地凝视她,“几许,你和慕则止离婚了,是因为真的忘了他?”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怔忡着,目光沿着被拽住的手腕流向秦觐那张白皙精致的脸,秀雅英隽,一丝不苟的装束,那么绅士的不携欲.念的眸,足以让人放下戒备,可是现在强势抓着她的也是他。
“几许,这里有你眷顾的什么呢?”
和家里人老死不相来往,和慕则止离婚,她几乎一无牵绊,迟几许很冷,也很清明,她总是旁观着别人的故事,身与心都懒得参与其中,所以她在这个城市没有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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