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云失魂落魄回到房间时,周文渊已经躺在床上了,她悄悄卧在他床边,男人却抱过来:“去哪里了?大冷的天。”
暖暖的怀抱,从前怎么不觉得这样安心。阮秀云都有点儿后悔起来,然而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去转了转。今岁母亲六十大寿,可莫要生出些什么差池。”
周文渊只觉得她声音不同寻常,伸手一摸,触到两行眼泪,便叹息道:“二弟两口子不长进,难为你这些年里外操持。”
阮秀云就不说话,少顷开始哭:“我对你们周家的操劳谁人不知?如今好心请来个诵经的,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与少钟那般相像,如今那谣言传得委实不堪入耳……这、这让我如何做人,呜呜……”
“那和尚打走便是,你既是站得直,还怕别人说什么?”周文渊安慰着,想了想,忽然也觉得十分相像,便道:“你莫不是当真从前就认识他?”
“我若当真认识他,今夜睡下去明天就醒不过来!”阮秀云发着狠。
周文渊便也不在细问,只说道:“少铭也快回来了,他去之前同我说过,看上了长风镖局赵镖头家的义女,你对那户人家怎么看?”
阮秀云哪里还敢插手大儿子的婚事,啜泣着:“少铭这孩子死认着她,我能有甚么办法?何婉娟探了几次口风,也不见他松口。他们步家如今官职越大,又与四王爷关系多年亲密,怕是得罪不起,正不知怎么办才好,一直就拖着。”
“步家虽与四王爷好,然而少铭却与皇上亲厚,两边反而不讨好。他若是果然喜欢,便也由得他去。”周文渊说着,因见黑暗中妇人胸口起伏,里头竟不着xiè_yī,那薄薄中衣下隐约可见两圆红白的乳儿,他便伸手抚了上去:“人都说女人过了四十便凋零,怎得你却是越发大了。”
隔着衣服要吃。
阮秀云顿时紧张起来,岔开了话题:“哪里,怕是冬天胖了。”
又道:“那赵丫头古灵精怪,我看着就是心里不安。听说也是八岁上才被收养的,我总怕会不会是十年前小和尚阴魂不散,不然少铭为何独独就看上她?”
“罢罢,若真是她回来,这也是少铭他命里的孽缘。你若是害怕,改日那丫头上门,着下人给她换换衣裳,看看肚子上有无疤痕不就明白了。快睡吧。”周文渊瞅着女人躲闪的模样,体谅她受了委屈,便也不再强求。
却是真的累极了,整日个操持生意还要忙着筹捐,一闭眼睛很快便沉睡下去了。
……
第二天一早,周老二便和老太太求要差事。老太太疼他,又体谅大儿子一人辛苦,见大媳妇阮秀云破天荒咬着嘴唇没反应,便让周文渊将筹捐的事儿给分了出去。
虽有户部尚书步长清挂名监管,然而那筹捐毕竟是民间商户们自发的,大宗的做不得假账,然而那小门小户几百上千两的捐赠却是最好含糊。周文谨去了自是如鱼得水,反正有钱不花,早晚也是便宜了那些杂种。早先的时候他还是藏头露尾,等到步家姨奶奶把老家大哥也安进来管事之后,两人便狼狈为奸起来。那时黑市上粮食倒卖最为盛行,二人渐渐在这上头打起了主意。
阿珂每日派人收着周二爷的高利还款,暗中在又郊县里置了仓库,命人低价收着他送来的粮食,日子过得悠哉如意。心中默默数算着,等到那数目到了一定的时候,再将事儿端了出去,不过这些且是后话。
却说智空第二日一早便出了周府,周家与步家多年交好,两座宅子相隔得并不甚远,一条巷子幽幽长长,尺厚的大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翠响,走到深处时,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唤:“爹。”
那声音干脆却又低沉,他心中一悸,一瞬间万般感慨:“诶,我的儿~”百感交集中回头过来,身后却一道铁棍大力袭近,毫无防备之下他只觉得颈后钝痛,眼前一黑便沉沉栽倒在雪地之上。
“小爷,怎么整他?”迷糊中听到壮汉粗噶的嗓音。
“再打他两棍子,多给你二十两银子。”
“砰——,砰——”
因着操的是近路,那巷子窄窄,大雪纷飞的天气一路也不见个闲人,等到步夫人何婉娟在家中等待不及,差人来看时,都已是接近黄昏了。那家奴见高僧晕在路边,只当他喝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到马车之上,又背进了佛堂里头。
哪儿想,到了夜里头何碗娟荡漾寻来时,那武僧身体早已经僵硬了——啊呀,鼻孔也没气儿了。
何婉娟心中害怕,赶紧差人悄悄将那沉重的尸体弄走。
大雪漫漫,一夜间将车轮印子遮盖。等到拾粪的老汉发现报官时,都已经接近除夕了。
竟然比预料的时间还要快,看来这世间的戏从来不需人特意去编排,总有那么些自觉自发的去将它演得像模像样。
阿珂知道这消息时,手上正拿着骁骑将军千里迢迢寄来的信函呢……他走了差不多半个月,她就已经收到他十多封信函了。她识字不多,一次也没有回复过,他却难得好脾气的日日按时飞来。应是到了一个城便寄来一封信罢。
呵,想不到那样清傲冷漠的家伙也会给女子写情书。
周少铭每次的字儿都不多,有时候只是一枝南边的绿叶子。比如这会儿他说:“一日三秋。”
简简单单的,让她回什么?
窗外信鸽在空中盘旋,阿珂不回复,它就赖着不走。阿珂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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