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寒风里撕裂出刀割般的痛。
可是这些,都不必上她心里万分之一的焦虑苦痛。
蒹葭,千万不要出来!
囡囡在心底哭喊,泪水苦涩的混着额头腥甜的血水一同流下。
蒹葭,天真纯洁的,快乐的蒹葭,温柔的蒹葭。
它是鲤龙,它在天上早就有了位置,它是要成龙的,它要腾跃而上,!翔天际啊!
那是它的梦想啊!
它不是祭品,不是一个自私女人的补药!
月光照在平静的湖面上,囡囡被人押着,却尽力让自己的目光避开那块平时呼唤蒹葭的大青石,不让韩烨发现它的存在。
雪芍在囡囡皮肤上拧出了一个又一个青紫印记,却无论如何没有办法让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松口呼唤蒹葭。
雪芍拧的累了,咻咻歇了一会儿,跑去韩烨面前叽叽咕咕的念了一会儿。
韩烨的先是脸色猛然下沈,再变成不忍,最後沈淀成一种残忍的坚定。
“囡囡,爹爹再问你一遍,你肯不肯唤出那鱼妖,救救你姨娘?”
他高大的身体蹲在女儿血迹斑斑的小脸前,尽量柔声的询问。
只是那嗓音中,夹带着不容错认的冷。
狼狈不堪的小脸缓缓抬起,囡囡玉白的小脸在月光下有种石雕般的坚硬,她眨了眨眼睛,瞳眸一瞬不瞬,似乎是要将韩烨的样子牢牢刻入眼底。
这人,就是她的父亲。
可是啊,这人为什麽这样陌生?
她自从出生开始,一路蹒跚,跌跌撞撞的长到十五岁,却从来没有从他的身上,获得一丝温暖,这样的人,是她的父亲。
囡囡笑了,笑声里面带着泪。
云遮住了月光,黑雾和泪意蒙住了囡囡闪闪发光的眼睛。
“爹爹,”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虚弱的苍白,心如死灰,“爹爹……我不认识你说的鱼妖。”
回应她的,是一个毫不留情的巴掌。
“吊起来吧。”
韩烨扭过头,冷冷出声。
几只粗粝蛮横的大手伸过来,指头粗的麻绳缠上身体,韩囡囡嘴里被堵上了布,双腕上吊挂在枝头上。
冷月如钩,映照着银光粼粼,镜面般清冷的湖面。
“你们几个藏好,等那只鱼妖出现,就网住它!”
雪芍娇声下令,抬头对着空中的囡囡冷笑,“你不出声也不要紧!那只鱼妖只要看到你,就会游过来,到时候……”
未说完的话语被咽下去,雪芍嘴角带着令人心寒恐惧的贪婪恶毒。
囡囡绝望的在半空中扭动着身体,舌头拼命抵着嘴里的布条,想要将它推出嘴。
“囡囡,不是爹爹为难你,”看着女儿仇恨的脸色,韩烨心底狠狠一揪,到底是不忍,却依旧维持着脸上冷硬的神色,语重心长的开解了两句,“只要捉住那只鱼妖,救了你姨娘,爹爹不会为难你……何况,妖物危害民间,这样算是功德一件。”
爹爹呵,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麽?做都做了,却还要找无数的借口为自己开脱,图个道貌岸然。
这个人,早就不是娘亲口中那个顶天立地,正直清发的男子,早就不是了。
他被京城的繁华烟火迷离了眼睛,被宋依颜的似水柔情蒙住了心,他看不到家乡的清奇春意,看不到身侧发妻的似海深情,看不到老父弱女的病痛,他的心里也许只剩下他的功名利禄和他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妾安危。
囡囡闭上眼不再看他,眸底流动着寒冰。
韩烨等人熄灭了火把,藏身在囡囡身後的松树黑影中。
山静风动,黑暗的森林蛰伏着危险气息,仿佛妖鬼影影绰绰。
湖面水波微微颤动,多日等不来囡囡的蒹葭和往日一般,月上梢头的时分,从湖边探出头来。
入目是血一般凉薄而寒冷的月色。
今晚的月色好凄冷,冷的好像有人用刀戳了一个伤口,流下人间的光都带着血色。
湖边树下,吊着它熟悉的身影。
她毫无生气的被绑着双腕,月下那样孤薄,她孤零零的吊在树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囡囡!
蒹葭几乎是惊叫了出来,连忙游向湖边,尾巴拍起巨大的水花。
一瞬间囡囡猛地抬起头,月光下的目光凄绝狠厉。
不许过来!
不许过来!
回去,快回去!
远远的,蒹葭读懂了她眸中的呐喊,可是蒹葭管不了那麽多,不由分说靠近了岸边,脱离开对它而言最为安全的水面,仅凭着上身向岸上一点点爬过来!
鱼尾在月光下一览无余。
囡囡激烈挣扎着,眼睁睁看着蒹葭完全爬上岸,拖着长长的银发,仰头向她爬过来!
天海开阔,浩浩一色,湖岸上匍匐的鱼妖有着柔软如同银丝的发,温暖干净的眸子,上身为人,下身似鱼。
它在月色披洒下清丽圣洁的好似天际柔柔飘散的雪花,最干净不过,最纯洁不过。
韩烨等人怎麽也想不到,鱼妖会是这个样子。
他们呆呆的望着月色下的蒹葭,几乎要忘了呼吸。
这哪里像是妖?这简直是────
“快跑!蒹葭,快离开!我爹爹他们藏在後面来抓你!”
凄厉的叫声打破众人迷惘,只见韩囡囡奋力吐掉了嘴里的布团,对抱着松树解绳子的蒹葭厉声嘶叫出声!
与此同时,韩烨的护院们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他们手握木棒和渔网,冲向树下的蒹葭,小鱼神完全愣住,呆呆的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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