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她的伤心事。”
“伤心事?”莺儿笑吟吟的声音银铃一般脆响,“夫人,你既然也是来自途州,怎麽会不知道,越是亲族惨死,越要多多吃这芋头圆?”
江烨皱眉,“这是什麽说法?”
莺儿福身,“侯爷有所不知,我们途州传说────如果有亲族惨死,那怨气就会附着在芋圆上,吃了这芋圆,就等於在啃仇人的肉,喝仇人的血,将那怨气一口一口吞下去,总有一天会有沈冤昭雪!”
莺儿艳烈的面容嘻笑着逼近宋依颜,“大夫人,既然外祖一家有冤屈,您就更应该多吃些,好替他们吃掉怨气,否者,这怨气就算过一千年也散不了!”
砰!
一碗淡紫色的芋圆滚落,宋依颜失手打碎了碗,一根一根指尖都透着冰冷,身子也摇摇欲坠!
“哎呀!”
莺儿假模假样的惊叫一声,委委屈屈的去扶宋依颜。
宋依颜这会儿心里正是慌乱和心虚恐惧交错的时候,却突然看到莺儿白嫩的指尖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腥伤口,血色刺激了神经,宋依颜差点尖叫出声,一把挥开她!
莺儿面露委屈,立刻将手指藏回袖口。
江烨最见不得这等躲躲藏藏的事情,不禁沈了脸冷喝,“手拿出来!怎麽了?”
莺儿身子一抖,这才乖乖将双手伸出来,江烨定睛一看,莺儿指头上竟然全是血口,顿时微微拧眉,“怎麽回事?”
这时候,一旁的白竹赶紧抵上一盘小菜,清脆嫩枝,香甜可口,在夏日的窒闷中沁出令人心神俱醉的酸甜爽口气息。
“侯爷,”白竹委屈道,“莺儿夫人手上的小伤口全是为了剥这玫瑰梗留下的,今儿个天热,莺儿夫人心疼侯爷和大夫人,就想做几道玫瑰梗凉菜孝敬侯爷和大夫人。”
玫瑰多刺,要挑出来玫瑰梗很不容易,一个不小心,就弄得手上血迹斑斑。
宋依颜抚着心悸未定的心口冷笑,“莺儿可真是好心思,侯爷想吃什麽没有,你何苦为了几根绿茎剥的一手血粼粼,故意让侯爷心疼你麽?”
哪知道,江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反倒神情里带了一丝毫不容错辩的怜惜,珍重的拿起一枝嫩绿透亮的玫瑰梗,含笑送入口中咀嚼。
“夫君……”宋依颜大惊,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江烨这突如其来的笑意和怀念是怎麽回事。
莺儿冷笑,看都不看宋依颜。
甜蜜的汁水带着微微青涩,舌尖如同浸入凉水,暑气一扫而空。
这东西,原先在旭阳的时候,翠秀经常弄给他吃。
他很喜欢吃,翠秀那个时候被他缠的无奈,只好从後山砍回来一大把,把自己手弄得都是伤口,也不过弄出来一小盘来。
他眉头一动,微微握住莺儿的手,恍然间就喊了一句“阿秀。”
细小的一声,却被宋依颜和江采茗同时听到。
江采茗眉角一抽,只觉得心底恶寒,某种极为不安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
这个莺儿夫人,绝对不能留!
******
枕畔,是江烨缓慢均匀的呼吸。
宋依颜仰躺在夫君的身侧,拼命的蜷起身体,抱紧他的身体。
那日,江烨对莺儿难以掩饰的欣赏和那一声“阿秀”让她神魂欲碎。
这许多年,她和江烨都不曾说起过翠秀。
那个旭阳低贱的女子,生生占了她心爱男人的正妻之位那麽多年,而她生的贱女儿江采衣,竟然生生夺了茗儿入宫的机会!
夫君怎麽可以还在心里惦念着那个翠秀!
怎麽可以!
她已经死了,还要阴魂不散的缠着夫君麽!
“夫君……”
宋依颜泛白十指揪紧江烨的衣摆,一丝微微水痕滑过脸颊,留在沈睡的男人胸口,只希望能汲取些许温暖,感觉他的心并未走远,而她不孤单。
她是真的好爱好爱他,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绝境,当年她做过许多错事,可都是为了爱他呀!
这麽多年,她也做了无数善事,只求菩萨原谅她,不要惩罚她,让她能被心爱的男人永远爱着,一生一世忠心不二。
宋依颜启口,将被褥一角掖了掖,粉唇喊出了那许久未曾出口的称呼,“韩郎……”
沈睡的男人伸出手臂,揽住她,宋依颜含泪,粉唇笑开。
哪里知道,这样的温馨还没有维持一秒。
江烨手臂募然收紧,淡淡唤了一句,“莺儿。”
笑容凝在嘴边,宋依颜不可思议的瞪直双眼,泪水掉在江烨的脸上。
……这便是莺儿让江烨连着几天,每天唤她名字一百遍的心计了。
嘴里反复念着,念了许多遍之後,很容易形成人潜意识的反应,所以江烨就算心里没有莺儿,也保不准他会被习惯影响,在宋依颜身边也喊出莺儿的名字。
只觉得冰冻住的铁水沿着浑身上下的血管慢慢封冻,凝成一条一条的绝望,一条又一条,蛛网一般捆的她无法喘息。
“夫君……你!”
这一番动弹惊醒了江烨,他这几日被刑部、督察院、吏部的动作烦的几乎头晕脑炸,睡得也不安稳,眼下有深深的乌青。
“……又怎麽了?”
一睁眼看到宋依颜泪蒙蒙的坐在身边,江烨虽有怜惜,却怎麽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烦躁,口气忍不住就冷了许多。
“夫君,”宋依颜穿着单薄的寝衣,跪在床上,抱膝蜷缩着身体,窗外夏日夜风吹来,她神情空茫,眼眸深处隐约压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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