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丝丝血腥,我紧紧地咬着嘴唇,生怕一开口那些个污言秽语暴露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我拼了命的忍着,死死的忍着,我想着,只要忍忍,忍到他厌倦了我,等他放过我。翠姨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不顾及她,可是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他逼得发疯会发狂……
眼波流转,我却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一束光,那光晕下的身影熟悉得令我刻骨铭心。恍惚中,他像从前一样温柔地看着我然后向我伸出右手,我分明看到那指节分明沐在清辉中。可是一转眼,那抹熟悉的温柔却消散了,他像人群中的其他人一样,冷眼瞧着这纷繁复杂乱世中的一个人,一个路人甲,一个陌生人。那双清冽的眸子里再也流转不出我清丽的容颜……
嘴里的腥甜愈发浓重,我似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去,然后陷入沉寂的黑暗。
“萧远,萧远,你的名字就好像山涧的溪水,叫起来很柔很软。那我就把你的名字藏在心底,等我无助需要你的时候,我一叫你的名字,你就会出现……”
“母亲的病越发重了,父亲又忙于斡旋南方起义的战事,家里需要我,以后,我们怕是不能常见面了……”
“萧远,我就在那棵杨柳树那等你,你一定要跟着来……”
“傻丫头,经常哭鼻子是没人要的,我的瑶瑶会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女子,不要再哭了。”
“你听好了,我叫萧远,‘潇潇暮雨子规啼’的‘潇’去掉三点水,‘路漫漫其修远兮’的‘远’!”
我固执地一直躲在睡梦中,我以为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萧远就会像从前一样,只要我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就会出现。他会像从前一样骑着白马穿梭在三月烟花繁盛的时节,慢慢地朝我伸出右手拉我上马,然后轻轻地拥着我一路走远。我以为一直躲在梦里面不出来,母亲就不会被起义军抓走去威胁父亲,她不会从扬州城楼上纵身跳下来,父亲也不会被乱军活活打死。还会像从前一样,只要我被噩梦惊醒开了父亲买的琉璃灯,母亲就会推门而入给我唱歌哄着我入睡。我以为只要我一直躲在梦里永远不出来,翠姨还会像从前一样为我梳头给我调羹,程司令还依旧是那个冷漠地不跟我说一句话的长辈……我以为只要我一直躲在梦里不出来,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都还像从前一样,我还是扬州城里苏家的千金小姐,是那个被萧远爱着宠着的瑶瑶,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苏瑶……我以为只要一直躲在梦里,一切就都是我所想的那样,我以为,我一直都以为……
可是,在昏迷了四日后,我醒过来了。
看着翠姨面色焦虑地守在我身侧,我有些内疚,想要开口说话,喉咙却干哑地生疼,翠姨看了忙给我倒了杯水,摸了摸我的额头,心疼道:“瞧瞧你这孩子尽和自己叫什么劲儿,还好退了烧。”我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万分委屈地被翠姨搂在怀里。过了一会儿,她轻抚着我的脊背说,“好孩子,女人这辈子也就那么回事儿,能在这乱世找到一个靠山安稳地过完一辈子就很好了。翠姨身边就只剩下你一人,如果你再出什么岔子,叫我怎么跟姐姐交待……”
那次之后,程司令对我更是严加看护,许是怕我再闹出什么乱子,可我却再也无力去闹。
(四)
我永远不知道也不清楚甚至不想追问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每日就像是个木偶一样过着曲意逢迎令人厌恶的生活。程司令似乎比从前更加不可捉摸,我们都好像是约好一样决口不提从前的从前。就好像从一开始,我就是被他圈养的一房姨太太,一个为了钱或者是名更有甚者是为了爱靠着他的宠爱活着的普通姨太太。
他会带我去出席许多正式场合,跟朋友们的聚会,擢升的宴会,去大上海舞厅跳舞,去黄浦江听滚滚浪花击岸的声音,去百货公司买钻石买香水,去布行更新流行旗袍的款式……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安排满满得不让自己有片刻的停歇,我也不敢轻易睡着,到了后来我就真的整夜整夜得睡不着。程司令终于发现我出了问题,给我安排了西医诊治,中医调养,最后还是迫不得已靠着安眠药维持。我每次都偷偷得含在舌头下面,等他关上房门出去时在吐出来,那霸道的苦味侵占了我所有的感官,任那一点点苦涩席卷周身。
可是事情却出乎我的意料出现了偏差,这一天在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夕阳的余晖落了满地,我怔怔地有些反应不过来,紧接着那个冷漠的声音自我身侧响起,“醒了就装扮一下,今儿晚上家里要准备舞会。”他冰寒的声音渐渐凝固在落寞的夕阳中,他的□□的背影被光线勾勒出,宽厚的手握上门闩时似乎顿了一秒钟,接着推门而出。
这幢洋楼很是奢华,楼下大厅被灯光映衬的更加金碧辉煌。这是一场精心装扮过浮华盛世里的舞会,交响乐的声音很大很大,似要掩盖住城外的动荡不安。
我精心装扮地像出席这里的每一个姨太太那样浓艳奢华,顾盼神飞地挽着程司令的手臂,满口虚假地跟每一个前来敬酒的贵客寒暄着。周身的浮华都好像跟我毫无关系,我只是尽自己所能扮演一个小丑穿梭在盛大的舞场中。
音乐响起的时候,舞池中央跳动着一对对儿青年男女,他们众星拱月地舞动着奔放的青春,肆意张扬着。手托高脚杯的我却透过那殷红的液体看到一束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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