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透过这细密的雨帘隐约瞥见女人线条姣好的白皙下巴和微微翘起的嘴角。
……那种事情,可以吗?
怪物们停止了恸哭,聚集在一起蠕动着,不安着,却也躁动着,喜悦着。
女人对此只是笑着说,“没有人说可以,但也没有人说不可以吧?”
只是惊鸿一瞥的瞬间便可以知晓对方容色轻易远胜过王所拥有过的所有美人,怪物伸出一只“手”,试探性的触碰着她的洁白裙摆下露出的足尖。
你是谁。
他们问道。
“啊,这倒是个好问题……我的名字啊?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女人叹息着,先是耐心地指导怪物穿好自己刚刚得到的皮,然后这才缓缓地笑了。
“名字什么的……于我来说甚至连言灵的作用都称不上,不过是让他人称呼的代号,我看看啊……你便叫我‘第三兽’好了……这么称呼我也没什么问题,好歹这个时候我还是衬得上这个称呼的。”
怪物们挣开了自己新得的皮囊,张开了自己原本的躯体,他们扭曲在一起,形成了丑陋又令人作呕的诡异形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自称为兽的奇怪女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吞噬进自己的体内。
我等全知全能至高无上,无需他人与我等并肩。
“别这么说嘛。”女人倾过自己手中被血雨染成红色的伞,露出那双灿金色的眸子,“你等拥有先前的王也未能达到的全知全能,却也因为这份全知全能阻住了自身的脚步,由此衍生出的属于你这家伙的未来,我可是很好奇的呢。”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能与我相容的同类,你就这么对我可真的太让我难过了。”
她仿佛没察觉到那铺天盖地的怪物,若无其事地向着怪物走了一步。
——这一次,换成“他们”退缩了。
那是源于他们尚且未知的某种奇妙的恐惧与好奇——尚未来得及知晓,因为眼前女子在他们眼中的影子仿佛昙花初现般绚丽却短暂、海市蜃楼一样不可触及,她甚至不足以称作一个完整而真实的个体,仿佛站在这里的也不过是一时显现的镜花水月的朦胧幻影。
可即使如此,也绝对不可触碰。
女人身上存在着的东西是腐蚀入骨的甘美剧毒,是比蜜糖更加美味甜腻的浓稠爱意,一无所知贸然触碰者想必会先被这犹如此世之恶同样等级的“爱”吞噬所有的理智,在女人烧尽自身所存之爱后便被厌弃,毫不留情的扔到一边。
无法从她身上追求到平等之爱,更甚者连一个垂眸都无法得到……女人的爱意于她而言只是存在一瞬的时间——便是被那“宛如诅咒般的爱”燃烧殆尽前的那一个华丽无比的瞬间。
在那之后,被爱者便会犹如余烬只剩下一堆燃烧之后的残骸,再也无法获取先前那般程度的爱意与注视,这份绝望会使他们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最后的躯体,断绝自己最后的气息。
爱欲本为善、本是人类自身本能会必然去追求的一部分,可在这女人身上却转化成了随意附着在躯体之上的诅咒,被诅咒者会先慨叹于她对于自身的悲哀、嫉妒着她毫不犹豫给予他人的爱意,最后诅咒着自身、诅咒着不愿意给予自己爱意的女人。
若是人类的社会里,这便是轻易便可咒杀帝王、扼杀一个国家乃至于毁灭一个朝代的倾国祸水。
对于此刻的怪物来说,这是比对王的憎恶、对人类的憎恶更加可怕的会杀死自身的毒。
……会在毫无意识间被“杀死”。
比冰冷的刀刃更锋利、比暗处存在的箭矢更恐怖、比弄臣与爱人的蜜语甜言更加危险的“爱之兽”。
——爱是比所有的凶器剧|毒都可怕的无声杀人刀。
兽是自人类史衍生的大灾害,他们憎恶人类、仇恨一切,但是恨意与恶说到底是稀薄的东西,需要支撑他们的这份恨意继续存活下去的东西却是“对于人类爱的本身”。
这份爱在不知不觉间转化成了深沉的憎恨,正是因为“比任何存在都爱着人类”,所以才会“比任何存在都无法容忍人类自身存在的丑恶”——怪物们尚未来得及察觉到这份感情,但是他们所拥有的全知全能,却发现了眼前的兽比任何人都适合杀死他们。
女人察觉到了对方的退却,很轻的笑了一声。
她很是理解的向后退了一步。
可这一次却换成了怪物们的失落,以及自身都没有察觉到的向那人脚边蔓延试探,悄无声息触碰对方裙摆的细小触足。
她恍若未觉,只是将伞向下压了压挡住了自己全部的脸,这一次,将自己立于高处的怪物们便只能瞧见她伞下飘动的裙摆了。
“哎呀~难不成你怕我?”
女人问道,那一点愉快而略显轻佻的笑音缠绕在她的舌尖,再被她用那把温柔的嗓音送出口,像是一朵妖艳又柔软的花轻飘飘的落在了怪物的身上。
怪物瑟缩着,不曾言语。
女人从容地又退了一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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