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檀点点头:“是挺苦的。”
“我不喜欢加糖,也不喜欢加奶。”
“不会很苦吗?”她想起上学时为了第二天的考试熬夜复习,曾经试过这玩意儿。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只抿了一口,胃里就跟抽搐似的,只想一股脑儿把吃过的东西都吐出来,过后,还一阵阵泛着恶心。
从那以后,她就对这东西敬而远之了。
她宁愿往太阳穴上滴风油精,也不要喝这玩意儿。
这么想,望着他手里的杯子就有点儿嫌弃。
周居翰觉得好笑:“真这么讨厌?”
张小檀打量了他一眼,确认他这会儿心情不错,真是在跟她开玩笑——她点点头:“不喜欢,一闻到味儿就难受,感觉要吐了似的。”
不是她矫情,这是很多年前那一次留下的后遗症。
完全是一种生理反应。
周居翰转身回了厨房,在那边喝完了,洗了杯子才折返回来。
张小檀挺不好意思的:“……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没等她想到个好措辞,他将手边的礼盒递给了她:“打开看看。”
蓦然被塞了这么大一礼盒,张小檀有些手足无措:“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周居翰不是一个喜欢被问为什么的人,今天似乎很有耐心,也没搪塞:“那日是你生日,你忘了?”
张小檀这才想起来。
是的,两个月以前的那天,是她的生日。
但是现在,也是她父亲的忌日了。
她心里头堵得慌,礼物搁在怀里都是空落落的。
周居翰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安慰性地按了按:“别想那么多。”
她蓦然一惊,本能地往旁边缩了缩。
周居翰看到空了的手,有那么会儿的停顿,尔后收了回去,转而扬扬手,示意她打开那礼盒看看他给她买了什么。
张小檀也觉得有些尴尬。对于他的碰触,哪怕是不带任何情/色意味的长者的安慰,她到底还是紧张。
有时候也恨自己不争气。
很漂亮的金色磨砂盒子,里面是件小洋装,裸肩的,后面腰际是层叠的轻纱,有点儿硬挺,做成了百合花瓣的造型。张小檀还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裙子,放在手里都怕碰破了。
“这个很贵吧?”她把盒子盖上,“而且,都快冬天了。”
居然送裙子?
“觉得漂亮,就送了,明年春夏穿给我看。”
他做事总是这么随性。
张小檀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
约莫是她瞠目结舌的模样逗乐了他,他失笑一声:“每次见你,都是这副小模样儿。以前挺机灵的啊,怎么到了我面前,就这样了?”
这让她怎么开口?
张小檀抿了抿唇,恨他给了这么个难题。
她不说话,他心里头自然也明白了。不过这一次,没打算就这么揭过了,周居翰从侧面望着她,安安静静又理所应当地打量着。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小雨,敲打在玻璃窗上,声音清晰,显得室内更为安静。
气氛渐渐就有些不对味儿了。张小檀虽然没看他,但觉得他一直都在看自己。她思维有点迟钝,后知后觉地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居然也没闪开,就那么瞧着她。
张小檀忙回过头,抱紧了怀里的金色盒子,随意地扯了个话题:“你以前是空军,也像陆军那样集训吗?”
“当然,这种事儿,谁能例外。”
“能给我说说嘛?”
“你想听什么?”
她随便问了几个问题,他也一一回答。一开始,她就是扯着话茬绕圈儿,渐渐的,竟然被他的话吸引了。
“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
“枪支不都配着枪套吗,怎么会掉?”
“时间太匆忙了,没扣好呗。”
“后来呢?”
“后来啊——”他轻俯下身,托着下颌撑到膝盖上,回头端详她。
张小檀一时有些怔,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了。
他眼底的微笑有些说不清的深意,温暖的,又带着那么几分不经意的促狭。张小檀明白过来了——他是在卖关子吗?
她被他看得脸热,美好意思再问了,垂下头去。
周居翰也不甚在意:“后来报到上面,我们团长下令封山,将那一片方圆几公里都围了起来,派了三个队彻夜搜索,谁知,搜了个把月也没找着。”
这是必然的,这么大一片山呢?那么小一柄枪,怎么可能找得到?
周居翰见她想问又不好意思的模样,笑了笑说:“再后来,那片山就被封了,竖了标牌。”
“不让进了?”心惊之下,她不觉回了头,正对他专注望着她的眼睛。
周居翰的眼睛很fēng_liú,眼尾长,微微上挑着,总觉得所有要说的话都在眼睛里说完了。还有他眼角的那颗小泪痣,不笑的时候,那么一张清心寡欲的脸,那颗泪痣却总让人浮想联翩。
以前在北京城里,有的是数不清的女孩子对他前仆后继。
他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人捡到了呢?”
也对。她了然地点点头。
却发现他还在看她,忍不住开了口:“我脸上有花吗?”
周居翰说:“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跟人说话,哪有不看着人家脸的?习惯了,甭介意。”
他都这么说了,她仔细一想,反倒自个儿不好意思起来。
“我要回去了。”她把那盒子盖好,推回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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