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满目青翠,环境令人十分惬意。萧歆然挪了下身子,靠在女人身上,慵懒地闭上了眼。
女人揽她入怀,沉默地吻了吻她的黑发。过了一会,她轻声唤她:“歆然……”
萧歆然抬起眸子,看着她。
女人的目光对上她安静似水的双眸,很快又挪开,垂下的睫毛掩住了发红的眼角,又是一阵沉默。
萧歆然从她怀里支起身子,与她正对而坐,伸手扣住了她的后颈。
女人被迫抬头,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忍不住细致地扫过她眉眼唇齿,像是要把这副熟悉到骨子的模样深深烙印在眼底。
“你保证过,不会突然消失。”萧歆然蓦地开口道。
女人垂下了眸子,片刻后轻声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萧歆然直直盯着她:“我总是会胡思乱想,你知道的。要么,你再保证一遍,也好让我安心度过这次出游。”
“这次出游,你很珍视么。”女人的声音已经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是,我万分珍视。”
山风如爱人柔软的双手,爱抚过每一寸□□的肌肤。女人突然抬起头来,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
但却被她一把推开。
女人愣愣地看着她渐渐蓄起水雾的眸子,伸手想接住那滴摇摇欲坠的珍珠,也被她挡住,眼睁睁地看着珍珠坠落,碎了一地。
“你这是,在跟我告别么?”
女人凄然一笑:“怎么会。”
“我不许。”萧歆然语气十分强硬,声音却哽咽得不成样子。她很少有这样命令女人的言语,因为担心自己的要求,会让女人抉择时进退两难。但这一次,她像是完全不再考虑她的感受。
“……歆然。”
萧歆然伸手过去,紧紧握住了女人的手,牵着她站起身来:“我们去扫墓,然后早点下山。我累了,想回家。”
最为聪明的人,却倔强地将自欺欺人的戏码演到了最后一日。
两人起身后,又走了十分钟左右,路过几个岔路口,女人凭借零星记忆取道,最终停留在一处荆棘编成的栅栏门外。
门里被清理出一片整洁的空地,种了一圈松树,松树中央果然有一座墓碑,虽暴露在外,却并无蒙尘,像是有人刚刚清理过。
女人一直被萧歆然紧紧牵着不肯放手,两人一同走过去,萧歆然试着推了推那道颇为原始的门,竟轻易将门推开了。
她终于放开了女人的手,于是女人率先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她跟在女人身后,静静打量着四周。
这附近茂林葱翠,实在太过适合藏人。自从看到那座纤尘不染的墓碑,她便认定原先有人在此,听到她们声响才躲了起来。
不一定是敌人,或许是一个顽皮的孩子,甚至不一定是人,而是一只活泼的野猫。
女人的目光完全被墓碑所吸引,无暇顾及其他,快步走到墓碑前,伸手摸上了墓碑上深深镌刻的字体。
萧歆然跟上去,一面留心四周,一面凑近看了看墓碑上的刻字。
这一看,倒让她惊讶不已。墓碑上只有两排竖刻的字,简简单单刻着四个字“亡夫之墓”,旁边是日期,显示墓的主人亡于半个世纪前。
如此算来,这倒是座古墓了,只是半世纪前对于祭祀之事更为重视,墓碑也该更繁琐复杂些,眼前的墓碑却连亡者名字都没有,实在过于反常。
难道是本家过于清贫,无财力细制墓碑?
只一瞬间,她就否定了这种猜想。在名山上独辟大块地方,四周还种了价值不菲的矮子松,且细细看来,连墓碑的用料都很是考究,绝不是平常人家可以做到的。
若不是本家清贫,那么如此做派,便是身份显赫之人为了掩人耳目。
她正思忖,女人已开始俯身祭拜。垂首低眉的模样如此卑微恭顺,让她微微怔住。对方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人物,能让女人做小伏低到如此姿态?
这个问题,恐怕连女人自己,也无从解答。
她轻叹一声,随着女人跪下来,怀揣着一个愿望,甚至可以说是奢望,也俯身拜了一拜。女人转头看着她,眸中泛起怜爱的柔光。
她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极静,时间仿佛静止在了此刻。女人薄唇微启,无声说了一句什么,泛红的眼角似山间最为烂漫的桃花,却生生刺伤了她的双眼。
下一秒,林间一阵沙沙响动,耳边掠过不正常的风声。萧歆然早有防备,一个倾身将女人从原处推开,贴地一滚顺势站起身来,反手挡了一下,挥开了来自背后狠狠劈下的匕首。
她赤手空拳,以血r_ou_之躯生生挡住了刀锋下落的趋势,“嗤”的一声过后,顿时鲜血喷涌。
萧歆然捂住手臂上伤口,踉跄退了两步,这才看清对方白发苍苍,身形矫健,正是时鄞。
还未待她稳住身子,时鄞又一次挥刀欺过来,她找准时机侧身躲避,抬脚踹在时鄞膝上韧带处,手肘顶过去,顿时将时鄞制在地上。
两人皆是轻轻喘息,时鄞垂着头,面色僵硬到没有半分表情,萧歆然却无暇顾及,只是抬头张望女人的去向。
方才打斗时女人迟迟不来解围,她便知事情不对,这一张望,发现女人果然已不见踪影!
萧歆然一时怒极,也不再按着伤口止血,用沾满鲜血的手一把捏住时鄞手中匕首夺了过来,架在她脖子上,恨道:“人呢?”
时鄞缓缓抬起头来,依旧是毫无情绪的一张脸,就这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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