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冯康及丞相郑绍昌等一众重臣。
不久,解王拭着泪水出来,太师冯康上前安慰他,太监领事齐泰躬着身过来,解王问他:“可是都备好了。”
齐泰回到:“陛下的紫檀棺柩已经请出来停放在偏殿,泰明宫正殿也已布置妥当,另派人去了承亨寺,看时辰也该到了。”
解王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了。
君荊贺进殿,商蕴卿正悲凄的靠在床柱上,他上前拉过她的手无言的安慰着她。
寅时一刻,躺在床上的皇帝竟然清醒过来,他睁开了眼睛,众人见了忙忙围过去,皇帝开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各人心下已知不妙,这便是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了,皇帝扫视了一圈,抬手说道:“你们先出去,让解王和郑相进来。”
薛荣见皇帝目光直看着君荊贺,便会意过来上前拉住了他,皇帝便点点头。
不一会,郑相与解王进殿,可怜郑丞相一大把年纪,进来后便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一面磕头一面悲恸的喊到:“陛下,不若老臣代你归去罢…”
君荊贺忙扶了他起来,说道:“丞相,你先起来,陛下如今是有话要交代。”
皇帝抬手指了指左面书架的一层,薛荣走过去用手在隔板底下按了按,然后拉开靠墙的一个暗格,再用钥匙开了藏在里面的扣锁,伸手进去,不一会拿出一个长匣子。
几人看着他打开,里面是一轴金煌耀眼的绫锦圣旨,薛荣小心的将它拿出后打开,摊在大理石案上。
皇帝说道:“如今朕已至大限,业已无可挽回,朕一生虽未为国开疆拓土,却自忖勤政宽厚,衮实无阙,而今边疆不稳,蛮夷虎视眈眈,朝中之事,任重道远,待朕去后,立三子轻甫为帝,尔等当忠心殚诚,尽心辅佐。”
三人郑重应到:“谨遵圣谕。”
皇帝说完后又缓了一口气,接着道:“绍昌,朝中之事沉重繁多,你为百官之首,责堪旁贷者,再无一人,统筹兼顾,更须任劳任怨。”
郑相跪下重重一磕头道:“陛下托付,微臣万死不辞,有渝此言,神明殛之。”
皇帝说完这些已是声嘶气噎,长久也喘不过一口气,薛荣慌忙上前为他抚背,待堪堪缓过来,皇帝看向君荊贺,道:“蕴卿心性刚强,可她本性良善,高情远致,虽一时执念深重,但经世事洗炼,定会豁然确斯,你心地纯良,颖悟过人,朕既将她托付予你,万望你能好生待她,保她一世平安。”
寒夜的北风从远方呼啸而来,房檐下挂的灯笼随着风儿摇晃不定,殿外齐齐立了一大片人,那些皇亲国戚及文武重臣皆面朝殿门在寒风中静静等待着。
至寅时初刻,殿门终于打开。
此时正值立冬过后,再过两日便是小雪,天气也愈发变得寒冷,黑漆漆的夜空中不知何时已飘洒起密密的雪花,君荊贺立在栏边伸出手去,雪片轻轻落在手上,不消片刻便化在他的手心里汇集成一洼清水。
卯时正,宫城上方响起了雄浑低回的钟声,皇帝驾崩。
从泰安楼正门开始,宫城内竖起了长长的白绫幡幔,泰明宫正殿前方设置着金缎制九龙引幡,檐下素灯辉映。
皇帝遗体在寝殿内小殓过后移棺柩至正殿之中,灵堂肃穆庄严,棺柩前后点上长生灯,灵前设黄龙帐幔,供桌上摆上香鼎烛台,旁边几张香几上置放着银缚山炉,香合及供品。
各人皆按礼换上孝服,后至的皇家亲属从殿外便放声大哭一路跪爬进来,至灵前俯伏磕头,嫡长子商靖年身着孝衣捆着麻绳跪坐灵前答礼。
商蕴卿自眼看着皇帝咽下最后一口气后便一直泪流不止,俗话说:孝重千斤,才一夜过去,她整个人已憔悴瘦弱了不少,君荊贺看的心疼不已。
薛荣带了几个宫人过来,他上前劝慰道:“殿下节哀,陛下既登仙界,他在天有灵也不忍殿下这般哀痛,还请殿下多保重身体。”
他抬头看看天,又接着说道:“这天也变了,殿下到底还是要多多留意才是。”
商蕴卿看向他,拿过帕子拭着泪痕,说道:“多谢薛公公劝导,本宫心里已有分寸。”
卯时初,身着法衣、手执法器的数十个僧人开始进殿诵经作功德,陆续前来吊唁的官员在灵前三九叩,浇奠,一时间又是哭声震天。君荊贺扶了着商蕴卿坐下,商蕴卿道:“我无事,现在人多事杂,你自去前面应酬罢。”
君荊贺为她系好孝带,说道:“昨晚翻腾了一夜,你好好歇一会,再哭,这两只眼肿成个桃子了。”
说完后自去前殿,这里依旧是萝湘与白荷两人陪着商蕴卿。
辰时,宫人们端了斋食过来,众人正草草吃着,忽见泰明宫左面浓烟滚滚而出,众人大惊,那面正好是先帝的寝殿,有人大喊着:走水啦,一面急急赶着去叫人,殿外载满水的吉祥缸离得不远,那些宫人侍卫个个手忙脚乱的提着水去扑火,好在人多,总算没有殃及旁殿。
火势灭下去时,刑部已是来了大批的人,凡涉及到该事件的侍卫太监及宫女们皆被抓去了刑部审问。
这边众人面面相觑,事态发展出人意料,时势看来已是不太平了。
这场火绝不是意外,皇帝的棺柩移至正殿后这里便由数十名御前侍卫重重守卫起来,包括皇亲,任何人皆不得入内,不消说,皇帝遗诏定是存放在里面,这是有人故意纵火,为的就是销毁这份诏书。
君荊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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