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借此机会来羞辱我们罢了!”
元穆深深吐息,将怒火慢慢压下去,看向杨隐之,“好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他重重叹口气,“可是现在,你姐姐身边也只有你,我暂时不能到她身边安慰她,所以只有你保护她了。”
“姐夫?”杨隐之有些失望,他说了这么多,难道元穆不立刻将姐姐救回来?
“我也想杀了那个畜生,生啖其肉。但是此事必须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护军将军掌管宫中禁军,而慕容定更是掌管国朝四关四津,这对叔侄哪怕说声位高权重都不为过。我若是贸然出手,恐怕还没救出宁宁,就已经打草惊蛇。”说到这里,元穆悲愤交加,“我倒是不珍惜这条命,反正当初能够留下一条命来,已经是上天怜爱,我又何必再惜此一条命!我只是担心,到时候事情败露,慕容定会迁怒宁宁。”
元穆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若是大乱之前,他哪里会让别的男人靠近自己的未婚妻半分?但是现在,他想要把人抢回来,都得慢慢谋划。
杨隐之有些失望,他颓然坐在床上,但元穆说的那些话句句都在理上,他都想不出能反驳的话来,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姐夫,我听你的。如今形势对我们不利,也只能走卧薪尝胆一条路了。”
“好孩子,辛苦你了。”元穆愧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他伸手入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玉佛,玉佛精致小巧,浑身剔透无暇,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块玉佛是他贴身佩戴,哪怕是在逃难路上都没有丢,有时候他觉得是不是冥冥之中,这块玉佛在保佑着他。
元穆手指摸了摸那只玉佛,“把这个交给宁宁,就告诉她,我不会忘记她。我不能在她身边,就让它来替代我保护她吧。”说着,他将那只已经被他的体温养的十分莹润的玉佛递给杨隐之。
杨隐之一看就知道这块玉是元穆贴身佩戴了许多年的,他接过来,慎重的收好,“好,我会告诉姐姐,只是姐夫,你可一定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元穆举起手来发誓,“我若是忘了,不去把宁宁救回来,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这样的誓言太重,重的杨隐之一时半会的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他愣愣的看着元穆,元穆看他,“你先回去,记住,眼下不要让他们看出端倪来。”
“再过三日,慕容定回带着姐姐出来。”杨隐之将玉佛塞进袖口,匆匆走了。杨隐之胡乱在街上乱逛,这会街上清冷,哪怕是两市,都没见到有多少商贾,杨隐之胡乱买了点女子用的东西,直接打马回去,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玉佛塞到了一盒胭脂里头。
杨隐之回到府内,立刻去见姐姐。
清漪正好带着兰芝走廊上散步,最近院子里头长出了许多野花野草,原先那些娇贵的花花草草死了之后,原先的位置就被野花野草占据。
野花野草自然没有娇贵花朵,例如牡丹好看,但是那份生机勃勃,却不是随便就能比上的。
“这么冷的天,别的草都枯了,这草还长得这么好。”清漪说着就笑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下雪,还有多少会活下来。”
“六娘子这您就不懂了。”兰芝见她心情不错,也叽叽喳喳说个没停,“这天到时候冷的厉害了,不枯也得枯,但是根还在,等到来年春天,一暖和就活了。”
“有根……嗯。”清漪似有所思,微微颔首。“的确是这个道理。”只要根还在,就有一线希望。现在又何尝不是这样,必须保全她和弟弟两个人,只要人活着,希望也就在。
“姐姐。”杨隐之不知道几株野草野花有什么好看的,慕容定就是个莽夫,除了打打杀杀之外,这些风雅完全不懂。这个院子他没有半点恢复的意识,完全任由它破败下去。杨隐之不怀疑,时间一长,到时候这里就是野鼠出没的地方了。
“十二郎回来了?”清漪眉间露出喜意,快步走到他面前,“辛苦你了,饿不饿?我叫人给你准备膳食。”
“不必了,就这么一会,我要是去晚了,恐怕要和其他人一样要被鞭笞了。”说着他压低声音,“我见到了姐夫,里头有他给你的东西,就在胭脂盒里。”说完,他将手里的包袱往兰芝手里一塞,大步走开。
兰芝看着杨隐之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禁有些抱怨,“十二郎君也真是的,每次来去匆匆,和六娘子多说几句话也好呀,如今这里除了姐弟两个,恐怕再也没有可以放心依靠的人了。”兰芝每次听杨隐之说他有事,可是几句话能有多少事?
“这孩子心里还有气,等等吧。”清漪看向兰芝怀里的包袱,她神情欢喜又紧张。她拉着兰芝回到房里头,清漪让兰芝拿些茶水进来,然后自己到内室把那只包袱拆开,里头都是一些女人所用的梳子发钗还有打扮所需要的胭脂水粉等物。
她打开胭脂盒,就看到红彤彤的胭脂上压着一块小巧的玉佛。她立刻拿起来塞进袖子里头,转身就放到了衣箱最底下。
慕容定喜欢回来就缠着她,两人耳鬓厮磨,要是他一时兴起要把她剥个精光,随身带着就要露馅了,所以还是放在其他地方比较保险。
兰芝端着一壶茶水进来,“六娘子,茶汤来了。”
清漪立刻将胭脂盒盖好,走出来。
兰芝拿出一只碗,把壶中的茶水注入碗中。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时人喝茶,几乎是把茶叶当做菜来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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