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的女儿在保温箱里住了半个多月,才跟着刘果果回了姥姥家。我爸妈去看过一次,毫无意外地挨了人家父母白眼,当天去,当天便灰溜溜地回来了。回家之后,我父亲很暴躁,一直说许家的孙女就该给爷爷奶奶看之类的话。
我妈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只关心一树和果果的婚姻是否真的不能维系。许一树跟我转述的时候说,他们的婚姻当然能维系,但这维系纯属费力不讨好,一来会让果果生出能拯救他的幻想,二来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瘾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犯起毒瘾来。
一树有一次跟我聊天的时候沉默了很久,是因为我跟他说,我有时候会想杀了父亲。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他跟我说:“姐,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爸那样的人,你会不会也想杀了我?”
我那个时候哭得特别厉害,因为我感受到了一树说那句话时的绝望。他看着自己一点点变成父亲那样的人,却无力阻止,他自小寄予厚望的姐姐也帮不了他。
我跟他说,他跟父亲不一样,父亲是变态,他打人的时候有快感。一树不是,他在那样的环境里,没有学到暴力以外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生气的时候,最先冒出来的解决之道便是动手。其实我也是这样,只不过我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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