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色人才,为旗下其余品牌的设计团队招揽新血。李竺是常去罗马的,那里有个罗马电影节,她听得吞口水,“意大利人思维太僵化了,在罗马就吃不到没佛罗伦萨的牛排和米兰饭——只有提拉米苏能打破本地人的偏见。”
“但最好的提拉米苏一样只有在锡耶纳才能吃到。”傅展说,他压低声音,好像要分享一个秘密,“其实——我觉得米兰饭味道普通。”
“真的?”
这话的确要低声说,如果用意大利语大声讲出来,恐怕会招致本地人的仇视,但即使傅展有充足的理由,也无法遏制李竺的笑意,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傅展把她拉到市区内是想干嘛,但,坦白说,也不是很想问,下水道里长途跋涉,连夜在阿尔卑斯山里开车,这些事也许在电影里会被一笔带过,但确实会让人感到此时此刻,为了一杯冰淇淋和一根热狗,坐在小食店里的悠闲,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值得。
“真的,”傅展说,“还有米兰炸猪排——我是这么想的,米兰嘛,对吧,不是和瑞士很近吗?甜点是ok的,意大利血统,可其余什么特色美食就——说不定就是被瑞士的餐饮给传染了——”
他扭动着眉毛,冲她做出复杂的表情,传递对米兰风景的评价,李竺没忍住,闭着嘴仍闷笑起来:他们做了一些伪装,走路的时候避开摄像头(这一点永远最重要),戴着鸭舌帽遮脸,给肤色上了深粉底,所以傅展看起来并不像是他平时那样清爽,但这不减他眉飞色舞时的滑稽逗趣,与随之激扬的——某种魅力。她当然并不会——只是客观地说,这的确值得欣赏——
“那你最好是得低声说,像你这种认定美食都在南意的人,在北意是要被假警察抓起来没收钱包的。”她讲,“说实话,你在米兰的本地朋友是不是从不知道,你对他们引以为傲的美食私下居然是这种评价。”
“他们如果知道,世界就要大乱了。”傅展笑了,“有时候有些想法只能藏在心底,没有太多人合适分享,你永远无法猜到听众会不会生气。比如说——我觉得米兰大教堂和柬埔寨的女王宫很像,但你不知道听众会不会觉得你同时冒犯了两座宗教圣地。又或者是对女王宫嗤之以鼻,认定它根本无法和大教堂相比。”
李竺不得不承认女王宫的确和大教堂有一丝相似,并不是艺术风格,而是那种每个细节都精雕细琢、极尽繁华的奢靡,尽管规格不一,但柬埔寨人在他们有限的自然条件下,也诚然是付出了与米兰人相似的诚意。
“可能所有宗教建筑都是有点像的。”她沉思着说,“走遍世界,我们看到的艺术品和奇迹建筑多数都是信仰的凝结——这也是它们之所以相似的原因。”
傅展的眉毛扬起来,像是没想到她居然能get到她的点,他夸张地惊讶道,“可以啊,李小姐,看不出你还有颗文艺的心么。”
这个人嘴贱是习惯的,没等李竺嗤回去,他就若无其事接着说,“走遍世界,看的都是信仰,很有意思的话——差不多,其实、帝国大厦和洛克菲勒中心,也可以说是一种信仰,在过去,我们敬仰不可名状的自然力量,赋予人格,称他为神,这只是因为人类的弱小,到这个年代,人类的信仰越来越转向自身,我们就是自己的神。”
李竺本人没有任何宗教信仰,所以她自在地听着,甚至觉得有点道理,“乔韵去年的设计是不是就是以这个为主题,新世代的神。”
“差不多,但她想表达的并非这种新得的自信,而是在新世代下人类的迷惘,我们就是自己的神,也就意味着神失去了神秘感,在这种时代里,你该怎么去维持自身的坚信,这是我们这一代……”
这也许让他想到了自己,他的表情有点变化,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凝聚到了某个定点上,拉长声音,心不在焉地往下说,“共同的难题……”
他站起身示意李竺跟上,目标明确地冲某个定点走过去——这是个典型的意大利男人,中等身量,头发白了一半,但仍很有风度,像所有意大利老绅士一样穿着讲究,他从广场一头的小巷子里横穿出来,目标好像是教堂另一侧的咖啡屋,不过才走到一半就被傅展自然地一把挽住了胳膊。
“乔瓦尼。”他亲热地说,“你好哇!”
乔瓦尼先说了几句意大利语——从语气来说,应该是本地人斥责无赖的脏话,但随后猛地一顿,脸上慢慢现出夸张的惊喜表情——当然还有浓浓的惊讶,“david——!”
他说起了口音浓厚的英语,“可你不是——土耳其——天啊,我听说你们公司发了疯一样地在找你——”
他疑心地打量起李竺,“我听说yun的男友也失踪了一个重要的高层,是个女孩——”
“bambi,认识一下乔瓦尼。”傅展对李竺自然地说,恶劣地用了她的化名,“我们在米兰的好朋友,韵在米兰拍摄的两集封面都是乔瓦尼的工作室提供造型支持——他的生意做得非常大,整个欧洲三分之一的电影都在用他的特效设计。”
李竺顿时心领神会:特效化妆,这就是他们需要的。目前来说,他们不怎么怕面部识别,化妆和鸭舌帽可以保证80的安全,但步态识别这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手段。往肚子上绑个枕头,只能改变体型,但步态不会因为这点重量而改变,演胖子的演员都需要有重量的假体,才能拥有那种蹒跚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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