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心爱佳人,还狠剜斓丹一眼。
斓丹把她的话在心里转了转,申屠锐果然是个能把假话说得比真话还诚恳的骗子!不是说申屠铖猜忌他,故意让他住在陋宅里羞辱他吗?原来是他自己挑的!
申屠锐没什么聊天的兴致,抱着斓丹不放下,轻轻抚她披散的长发,眼神也落在她的脸上。
斓丹心里直发腻,从她生病到现在还没洗过头呢,摸上去什么感觉啊?
“住惯了,何必搬来搬去,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他明显想赶紧打发斓橙走,斓橙也知道,略略有些尴尬。
“也……也是。”斓橙勉强笑了笑,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等你成了婚,那时候再搬也省事。”
“成婚?”申屠锐这才抬眼看了看她,略有讽意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要成婚了?”
“皇帝哥哥说的,”斓橙觑着他的脸色,“他都有好几宫妃嫔了,你还是孤家寡人。”
申屠锐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这事应该太后做主吧,她怎么说?”
斓橙像被戳破的孔明灯,一下子瘪坠下去,有些忿忿地撅起嘴,“太后说你现在没心思成亲,被狐狸精迷得魂都没了。谁嫁了你也是倒霉!”
申屠锐这才真正开怀地笑起来,“不愧是我娘,母子连心。”
斓橙脸色一变,恨恨起身,扔下一句:“我不怕倒霉!”抽泣着跑了出去。
房间里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斓丹才漠然问:“粘不粘?”
申屠锐这才拿开手,肯定说:“有点儿。”
斓丹借了些他的力坐直身子,“出去,叫人给我沐浴。”
申屠锐嘴角突然坏坏一挑,眉眼也因为带了些邪气显得更加妖艳,“还叫什么人啊,燕王殿下亲自给你洗。”
斓丹听了有火,左手无心一抡,竟然打到他的肩头,她惊讶地咦了一声,看自己的左手,来回抓握了几下,觉得比之前灵活有力。
申屠锐佯装疼痛地动了动肩头,“疼着呢,看来好多了。应该是一发热,把经脉烧活络了。”他撑着地板,笑着看她,有些无赖地说,“笑一个,看脸好点儿没?”
斓丹本能地动嘴角,还是不很如意,一时回过神来——申屠锐又逗她,又气又恼,恨恨地转过身背对他。
申屠锐朗声笑着起身,“我这就去给公主殿下传人进来伺候啊。”
斓丹拧着身子也不理他,听他一路笑着出去。她和申屠锐……相处的方式真的很古怪。明明应是仇人,却也有恩,若说有恩也太牵强了,只是有利可图。可是她对他恨不起来,明知他有很多隐瞒,明知他也是毒蝎心肠,却没办法疾言厉色。只要稍微一放松,他就会像一个让她无奈的朋友。
朋友?斓丹自嘲地一笑,她落得如此下场,就是因为她看不清别人,却被别人看透。她这样的人,不该有朋友,不该再让人进到可以伤害她的范围。
洗过澡又吃了饭,人精神了不少。斓丹在屋里缓缓踱步,没想到因祸得福,一场病下来,左手左脚很见起色,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总算不用一瘸一拐地狼狈走路。
申屠锐进来,丫鬟也不通禀,也是,这是他的家,他来去何须告知她,她又不是这家里有地位,受待见的人。
斓丹走到镜前坐下,自顾自梳理头发,她自小就有习惯,晾头发的时候时不时梳几下,干得快,也更顺滑。
申屠锐走过来,坐到她身后,抢她手里的梳子,斓丹不服气故意捏紧不给他,哪敌得过他的力气,还是轻松被他夺去。
他替她继续梳,很轻柔很小心,还爱惜地托起发梢,不愿意它们披散在地上。“我一直就喜欢你的头发,就算在宫里都少有这么好的。”他梳得高兴,无心地说。
一直……
斓丹看镜中自己那张美丽绝伦的新脸,太娇艳了,每次看,她都觉得很不真实,都会忍不住摸一摸,生怕只是张脆弱的画皮,随时都会掉落,变回平凡的丹阳。
一直……指多久?
她在镜中也看见了他,他换了家常的软袍,没系腰带,坐下时袍子堆了褶,却越发显出宽肩细腰的俊挺身材来。说她头发好,他的也不差,乌黑丰足,盘出的髻饱满好看,戴个小小的玉簪就赏心悦目。他像是突然破茧的凤蝶,一下子变得光彩夺目,之前蒙在他身上那层灰蒙蒙的纱,瞬间被揭去。不知道过去他是不是刻意掩饰,让申屠铖风采独占?
“你以前就觉得我头发好看?”她抓住他的话柄,咄咄逼人地问。
申屠锐的手顿了顿,随即一笑,又熟练地继续,仿佛他已经给她梳过一百年的头发,“嗯。”他大方承认,“漂亮的姑娘走过来,大家当然看她的脸,不那么漂亮的……就只能看看她的头发,脖子,手什么的。”
斓丹沉默,他说的很对。
她从镜子中挪开眼光,既不想看见他,也不想看见自己。
“既然你答应了,”申屠锐放下木梳,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就把这个吃了。”他倒出一颗小小的红丸,“名字我还没想好,要不就叫玉容丸吧,功效差不多,一个月一粒,能让肌肤莹润,眼眸流光。一旦停药,三天内容颜枯槁,头发花白,总之就是瞬间老得不成样子,然后死去。”
斓丹面无表情,伸手捏起,张嘴就给咽了。
申屠锐一滞,苦笑打趣:“你倒真爽快。”
斓丹无声冷笑,没回答,只要她把债讨清,活都不想活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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