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报仇说出来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话。
所以该不该去,也是无解。
寂静开始蔓延,满池的花叶也静默下来,不再摇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我的十年大纲,居然匆匆完结
☆、凡尘百年
在化形之前,连止对昆仑的一切只有轻微的感知。他看不到,却听得到,他听过风吹荷叶的清响,感受到昆仑玉被置入莲池的波动。那石头灵气缭绕,与莲池灵气相和,让他提前化了形。
那一同化形的女子、那一同化形的女子,是何模样?
他忘了。
三万多年,足够让那个从来只有偷偷张望记下的模样从清晰到模糊,直至现在的一片空白,无法再想起。
只记得她的名字,天白。记得她被害而死,半年后才知她何其无辜。
连当初的不甘心与痛恨也模糊了。
他从天界盗走她的神体,给她变幻了相貌,将她投入忘川,等她三千年,看她醒来,成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起初他清楚地想着,十四与天白不同,十四爱漫不经心地笑,十四随和又从容,十四爱喝酒,十四也天真。可渐渐,这份不同就消失了,他把天白忘了,她的影子在他心中越来越模糊。他眼前心中能清楚看到的,只有十四了。
他记得发生过的所有事,却阻止不了感觉的流失。
大概是有些惶恐,却在十四说,天白已经不在了的时候忽然安定下来。
他在天白被杀之时有满心的愤懑,说白了,只是毫不相干的人的“善良”与“正义感”作祟。路人的情绪能支撑多久?不过是在机会来临之时又重新折磨他罢了。
所以,天白,原谅我吧。
连止终于笑道:“不是天白,我在问你。”
“现在,不需要这个问了。”
他眼前的女子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是少见的天真模样,她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要不要去大殿瞧瞧?”
昆仑大殿在混乱的灵气四射中危危立着,地上已经躺倒一片,伤的伤,昏的昏。当扫视到一张有些狼狈的脸上时,连止明显滞了下。十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一张初见惊为绝色的脸,问道:“那是荒禺?”
连止已经换了平常淡淡的表情,点了点头:“嗯。”
荒禺正与神荼缠斗,大殿内外只剩他们俩,蓝色与黑色灵气的迸射中,连止与十四这一出现就有些突兀。在连止看他那一眼时,他也注意到了这边。在移到十四的脸上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恨来。
十四想,荒禺是有些后悔了吧。可是天白已经消失,无法再给他回应了。
她朝荒禺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来,荒禺就失了手,被神荼一掌拍得后退数步。
神荼自然不会错过他的反常,在确认他暂时站不起来后转身望去。身后两个都是他冥司鬼使,于是他将阴寒的视线重新盖到荒禺身上,嘲笑道:“堂堂战神莫不是怕我底下人来偷袭?”
荒禺垂了目光,没有应这挑衅,不知在想些什么。在神荼失去耐心的时候,他忽然抬头,望向十四的方向,动了动唇。然后,全身金光大盛。
连止连忙拉了十四急急退后。
神荼的眼中蹦出浓烈的怨恨,却没挡住这全力的一击。
霎时间整个大殿被刺眼的金光掩盖,鬼帝黑色的灵气被金光包裹紧紧缠缚,渐渐开始扭曲。
十四被这景象震得说不出话来,连止抓着她的手腕,始终不曾放开。
在黑色灵气逐渐湮灭之后,金光也慢慢微弱下来。两团白色的暖光忽然出现,颤颤地摇了会儿,也消散了。
地上躺着一黑一碧两个人。
连止道:“荒禺,与鬼帝同归于尽了。神元已散。”
十四走到安静仿佛沉睡的神体旁,凝望了好一会,才淡淡道:“你同我说对不起,我又能如何呢?”
“我不能代替天白原谅你。但是谢谢你。”
若是神荼还活着,早晚查出十四就是天白。即使天白身死,魂魄灰飞,神荼也不一定会放过她。
所以,虽然没想到荒禺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法子,十四仍旧得说一声谢谢。
两界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什么风浪了。
孟姑娘听到这个消息,愣了许久,又哭又笑,断断续续道:“鬼帝他、鬼帝他……”
在安静寂寥的驱妄台上,她终于哭道:“鬼帝他,太可怜了呀!”
没人回应她。
在去清河的路上,时离同连止慢悠悠走着。冬日里日头总是藏在云后面,路上也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走过。
时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向连止:“荒禺是如何认出天白的呢?”
连止道:“在季千铭的幻象里,我去了趟昆仑,听闻战神荒禺去凡尘了。”
神明降于凡尘,非王即相,再想想季千铭死前的情形,季千铭就是荒禺不言而喻。
而连止的幻化之术,瞒得过冥司,却瞒不过同出一脉的昆仑神明。
时离颔首,又想果真是巧合,若没当初纠纶宫那一判,她哪能久居凡间,也不会遇到季千铭,遇不到季千铭的话,荒禺或许就不会选择这个结局。
她自言自语:“为什么不是入妄生狱受刑,反倒是来这人间?”
连止轻咳了一声。时离下意识转头看他,连止道:“这原是冥司的一个秘密。我问过阎罗殿主。他说,夜妖久在人间便会沾染人间生气,慢慢会养出一个新的魂魄,然后变成凡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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