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改色将剑尖转向了小陶。
“这位……邵侠?我在无双阁中见过你,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小陶话没说完,肩头已中了她一剑,他全然没有认出眼前这人便是苏依枝。
“跟他有什么道理好讲?我就说这人是天音教的,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这人跟骆潇都是一路货色!”人群中的赵见晨大声道。
小陶捂住伤口,苏依枝打掉了他手中的剑,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她却出现了片刻的犹豫。
可这犹豫只出现了那么一霎那,脑中很快被杀意所取代,下一刻,手中的长剑还是一如既往地挥下。
就在此刻,斜里伸出一支白玉骨笛,“叮”的一声,苏依枝的剑便刺偏了几分。
“什么人!”她的眼眸微动,转向了骨笛的主人,在触及到那黑衣人的目光之时居然微微一怔。
“收手吧。”
“呵……凭什么?”苏依枝只有一瞬间的怔忡,她只觉得眼前这人让她心中蓦然一痛,却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何。
接着便见她那一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骆潇!
远远站在一边的桃知华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能肯定在场的所有人都阻止不了如今乱了心智的苏依枝,唯一能坏他好事的只有骆潇,曾经作为“小桃”的他比谁都知道骆潇对苏依枝的分量。可这事骆潇本可以袖手旁观的,苏依枝这边一乱,他们天音教已散了不少人,他自己亦可就此脱身,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多管闲事!
可惜,似乎苏依枝对骆潇非但没有手下留情,反而出手更为狠辣,看来就算是无意识的,这个人对她来说依然与众不同。
苏依枝的内力惊人,可是本身的武功招式却极为有限,若是直接使剑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对骆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却见他只是躲闪,并不出手。
苏依枝见没有成效,便学乖了,将体内的力量灌注于剑上,再使出这些简单的剑招威力顿时剧增,骆潇渐渐吃力起来,本就受伤的身体又被苏依枝在上面增加了不少伤口。
“我记得你……”苏依枝的眼珠在毫无光亮的眼眸中微微一动,“诏黎寨中,是你弃我而去……”
“……让我差一点,差一点就死在了那里……”
“一样的,你与他们,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苏依枝两眼一闭,一行血泪从眼眶中滚滚而下,整个人显得异常可怖,声音极为凄厉,“我恨你——!”
随着她的话语,她终于将周身之力灌注于手中剑上,而骆潇身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由于骆潇的一路后退,两人打着打着渐渐远离了众人,不知怎么,骆潇已退到了一处悬崖边上,苏依枝杀红了眼,根本没注意身边的环境变化,她挥出的这一剑蕴含着她全身之力,真气喷涌,剑身并未触及骆潇,而上面的真气却将骆潇整个人都推了出去。
骆潇闭上了眼睛,轻轻叹息,实际上他留了太多的血,全身上下已没有什么真切的感觉,反而轻松许多,也许明天公孙晓真便能醒来,宇文晗也终于能放下多年的仇恨,师父少了一个让他讨厌的弟子,他似乎已没什么牵挂了。一时间脑海中闪过诸多画面,他二十六年的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悲欢离合百般滋味都一一尝过,大江南北何处不曾经历,那些热烈和快意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他来时孤孤单单,去时孑然一身。
今天见到诸多武林中人,让他不禁想起多年前那些年轻的面孔,苍山派的莫如玉、飞星山庄的夜正羽、岳云楼的白崇州、无双阁的郑阳青……若是他们还活着,必定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门派栋梁,可谁让他们遇见自己,老天无眼,何其不幸。
……然而一切悲欢荣辱都已是过去,最后他的脑海中竟浮现出了那个在婺州破庙之中的男童模样,下一瞬变成了一个俏皮的大姑娘,声声喊着他“骆潇”、“骆潇”、“骆潇”……
“我……我常常听人提起说有一个叫做骆潇的人,十分仰慕,心想难得一见,可以交个朋友。”
“方才他们明明是栽赃与你,你为什么毫不申辩?”
“请问这位……小哥,马匹怎么卖?”
“你的马儿真好看,我听说关外有一种汗血宝马,它们跑起来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流出来的汗就像血一样鲜红,不知你见过没有?我看是夫子胡乱杜撰出来的,世上怎会有这样快的马,再说马儿流了血不会疼吗?不会死吗?……”
“我知道我那次骗了你,是我不好,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叫苏依枝,婺州人士,‘邵侠’是我随口胡诌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见你一个人喝酒太闷了些,便找些人来作陪,不好吗?”
“我可以,可以陪你聊天……”
“因为我,一直,喜欢,你……”
“这么巧,我也要去苗疆,你等我,是因为我认得路吗?”
“不如你教我骑马吧?”
“……”
“我恨你……”最后都化成了这么三个字,一句话。
那娇俏的姑娘向来能说会道,就算只有一个字也能掰成十个字来说,没想到这唯一一次言简意赅居然就如同一把利剑生生扎进他的心口,一时他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个滋味来。
或许早在四年前就该死了,老天又让他活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还债吗?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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