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米都卖了个干净,只因为他们这一带,玉米卖的价比红薯略高一些。
不单如此,今年的秋收,除了赁出的之外,其他全部都是他们仨干的。当然,主力还是俞家老三,反正秋收过后,原本就不胖的他,直接瘦成了人干,还是又黑又瘦的那种。
原本,俞家三兄弟的长相应当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俞承嗣因着打小求学的缘故,通身一股子书卷气,配上得体的青布长衫,相当得抢眼。而论相貌,俞家老二其实反而要比俞承嗣更好一些,当然差别也不是很大,只是他因为打小干活多,体格更好一些,比俞承嗣高了半个头,看起来结实又健壮。
至于俞家老三,按说他的长相并不比两个哥哥差,个头也不低,是介于大哥和二哥之间的。偏因着今年干活太多,吃食却跟不上,加上秋收实在是太辛苦了,整个人就像是脱了好几层皮,黑瘦黑瘦的,就跟逃难来的人一般。
等秋收完毕,又紧赶着将粮食拉到镇上卖掉后,俞家老三就病倒了,严格来说,也不是什么病,就是累的。叫了行脚大夫过来瞧,大夫也说了没必要开药,寻些好吃好喝的,养上一段时日就成了。
可俞家的问题就是没钱啊!!
今年卖粮食一共得了三十二贯钱,当然还有些零头,可俞母别说扣下零头了,她还另外添了一些,凑了三十三贯钱,就给俞承嗣送去了。
乡下人平日里几乎没啥收入,毕竟俞家这边跟其他人家不同,就算是在农闲,他们也并不出去打零工。至于俞父和俞家老三平日里做篾器的钱,那是每回一结账,钱都不带回村子的,就径直交给了俞承嗣。
因此,俞母添的那些钱,完完全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具体是,她开春养的鸡开始下蛋后,除了攒一些拿去换粗盐外,旁的都卖掉,好容易才攒了几百个大钱。而俞家,一整年除了粗盐外,也就是吃粗粮的,就连他们家原本用来种蔬菜的旱地,最后还是种了粮食。
对了,今年唯一一次解馋,还是展易来报喜顺带送了那两斤肉。
这日子过得苦啊,实在是太苦了。
只是再一想,这都过了秋收了,乡试的时间一直都是固定的,三年一次,每次都差不多在秋收过后半个月。所以,她最多只要再熬上一年,就能成为举人娘了。
那可是举人的亲娘啊!
他们这一带,其实并不算穷,哪怕相对来说比较穷困的上河村,也极少有人家吃不上饭。而距离不远的下河村,至少有一多半都是殷实人家,比俞家前几年都过得好。
因着富庶,他们这儿的读书人也不少,私塾、书院更是每个县里都有不少。至于秀才,旁的县且不说,单就是他们这块,每年都会出至少两三个。可惜,即便如此,举人却仍是格外得稀罕。
县里,上一回出举人,大概是十来年前了,且就那么一个。至于他们村里,那是百多年都闻所未闻的。
俞母心道,只要她的承嗣考上了举人,她就能享福了。到时候别说顿顿吃肉了,就是绫罗绸缎也穿不完,还有金银钗环等等……
反正一句话,咬牙熬过这一年,到时候她想干啥都成!
抱着这样的想法,俞母背着那三十三贯钱,去了明德书院。
头一次听说明德书院时,俞母还道是就跟俞承嗣先前念的私塾差不多,顶多就是书院比私塾大一些,先生和学生更多一些,能有啥差别呢?她以前去县城里时,也经过县学门口的,气派是气派了,不过也就那样吧。念书做学问的地方,还能稀罕到什么地方去?
直到她见到了明德书院。
明德书院并非属于他们镇上,事实上那地方有点儿特殊,尽管具体的位置离平安镇不算太远,走路赶过去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可明德书院既不属于镇上,也不属于县里,而是完全独立的。
可以这么说,哪怕书院的院长本身没有任何权利,可就算是县太爷也管不到他的头上。据说,那是因为他们家族里出过好几个大官,学生里头也有好些个有出息的。这年头讲究出身,同窗之间抱团简直太正常了,也因为如此,明德书院有着格外特殊的地位。
当然,这跟俞母没啥关系,她只需要记住,熬过这一年,等明年科举乡试时,她就是举人娘了。
就是这样,没错的!
大热天的背着一篓子的钱来到了明德书院山脚下,俞母抬头仰望着高耸的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跟其他私塾书院不同,明德书院是建在山上的,准确的说,一整座山都被朝廷划给了明德书院。他们并不禁止外人上山,尤其每次听说有空出来的学生名额时,整座山每条山道上都是人,就等着入了先生的眼,能够成功入读。当然,平时来人也不少,多半都是驾着马车带着一车的礼物,也不打扰里头的教学,通常是放下礼物留下名帖转身就走。
俞母到的时候,正好有马车从她身畔经过,只是人家能做马车到半山腰,她却得靠两条腿,吭哧吭哧的爬山。
对了,非明德书院的学生,最多只能到半山腰的书院大门处,那里常年有门房在,无论是送礼,还是给里头的学生带话带东西,都成,但是外人不得入内。
从镇上到山脚下,俞母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再从山脚下一直爬到半山腰,她却是花了足足一个半时辰。这还是因为山路是人为凿好铺就出来的,虽然多半都是小碎石铺的,却比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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