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立刻不敢乱动了,因为担心吵醒她。
夜已经很深,病房里没什么亮光,他只能借着稀薄的月色打量身边的女孩,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黑眼圈很重,睡着了也心事重重,很不像他过去认识的她,却让他对她感情越发深刻。
漆黑的房间像沉静的海,洒满了银色的月光,蒋品一酣睡在傅煜书身边,身下的床单被她压得微微褶皱,她枕着胳膊趴在那,脸庞皎洁如月光,叫人想要把她抱进怀里,揽上床来睡。
可是,她睡得太熟了,傅煜书想到她可能好久都没好好睡过,又不忍心打搅她,便继续躺着休息了。
初初醒来,病人的身体也很累,所以没多久便再次入眠,再醒来时,蒋品一已经不在这里了。
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傅煜书感觉全身无力,不能很好地做任何事,身体疲惫得不行,这让他很不自在。
蒋品一打了水回来时就瞧见他半坐起身呆在床上,蹙着眉头揉着手臂,一脸的不悦。
“你醒了。”蒋品一扶住差点被自己摔下去的水壶,语气干涩道。
傅煜书立刻望向门口,与她对视时已经换了一副轻松温和的表情:“嗯,你还在这,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只是去打水了。”蒋品一提了提水壶,边说话便走进屋里,给他倒了杯水,“喝点吧。”她的语气低沉,听不出喜怒。
傅煜书略微思索地凝视着她,她看着他的眼神像在期盼他喝水,像在惊喜他醒过来,可她眼底深处却空虚一片,只有漠然,这样的转变让傅煜书不得不警觉。他年长她好几岁,经历的事见过的人也要多得多,这一点变化还是看得出来的。
“好。”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道,“有点烫,一会再喝。”
蒋品一闻言忙接过水杯自己喝了一口,感觉是真的很烫后立刻自责道:“都是我不好,精神不集中,都忘记是刚打的水了。”她颓然地把杯子放到桌上,沮丧地望着地面。
傅煜书摇摇头,声线低沉柔和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蒋品一抬头看他,张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隐忍良久才艰涩道:“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槐园的事暂时别想了,把身体养好再说。”
傅煜书见她不愿意说,也不逼她,点头答应她的要求,扶着床要下去:“我下去走走,躺了太久感觉很不舒服。”
蒋品一站起来道:“你看起来气色很不好,还是再躺躺吧,你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都在输营养液,那东西有什么用呢,人都瘦了一圈了。”
傅煜书任由她扶着自己回到床上,半坐着无奈道:“墙上有万年历挂钟,我昨晚醒来的时候看了看,我是昏迷了两天,怎么你的表现好像我昏迷了两个月。”
蒋品一不为所动道:“你以为要不是这次送医院及时的话,你会这么好运气只昏迷两天?两个月都是轻的。”
傅煜书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品一,你不要……”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品一打断了,她急切地说:“对了,我还没告诉医生你醒了,你先在这等我,我去找医生。”她说完话就跑了出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傅煜书靠在床头望着关闭的房门,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隐约预想到了什么。
事情要比傅煜书料想的来得快,蒋品一体贴周到地照顾了他一周,等他身体活动自如很快就可以出院的时候,她向他提出了他最担心也是最不愿意听到的请求。
“我们分手吧。”蒋品一认真地跟他说,“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希望我们分手以后你可以搬走,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我这段时间对你的照顾,就当是报答你为了我差点送命吧。”
傅煜书闻言,态度叫人看不懂,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平静。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蒋品一,低声问她:“你想好了吗?我觉得提分手这两个字一定要非常慎重,如果你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要跟我分手,我没有理由不接受,但如果你只是觉得自己拖累了我,那我必须跟你说,我不能答应你。”
蒋品一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故作轻蔑道:“你把我想得太好了,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傅煜书仔细观察了一下蒋品一,从她的外貌看上去,她的确是个心机深重的女孩,漂亮得世故又精明,配上她那抹轻蔑的笑简直天衣无缝得虚伪刻薄。
但是,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她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没变过,他所遇见的任何女人都没有她给他的感觉干净真诚。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傅煜书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道,“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要为了达到什么目的而妄自菲薄,那不值得。”
蒋品一觉得自己的勇气快要被他消磨光了,恨不得立刻扑进他怀里把眼泪抹在他洁白的衬衫上,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她再也不想看见他出事了。
“傅煜书,其实你想得不错,我的确是因为你出了事才想和你分手,但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我只是胆小而已。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或许能帮我解开枷锁,但我现在发现你办不到,还很可能会因此出事,把我牵连进去,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所以我才要跟你分手。我还不想死,也不想彻底失去自由,所以请你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蒋品一郑重其事道。
傅煜书静静地望着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蒋品一怔住,片刻道:“很好,那省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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