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东早就离开了自己背后,去拉住顾孝不让他说下去。她知道顾孝也许只是有些嫉妒乔东对自己的依赖,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把心中的不满都表达出来,或许也只是被什么刺激得口不择言。她能理解,但她不愿意再听下去,自己的秘密,自己的小心思,她不愿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于是她用尽全力对他说:“滚!”也不管自己尖利的声音是不是划破声带。
他们三个似乎被她的嗓门吓到,呆在原地不动了。
“滚啊,全都滚!”她的声音弱了很多,但气势犹在。三个人很快离开了屋子。顾孝似乎是还要说什么的样子,但被另外两个人拉走了。她也不想去管,她只是一直哭,放声大哭,声音大到扰乱思绪脑袋不能思考为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由坐着的姿势软软地倒下去,变成躺在地板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轻声抽噎。
和风还没进门就闻到浓浓的酒气。郭微雨两个晚上没来上班,假也没请,打电话更是不接。他担心她出了什么事,便找到她的室友欢欢。欢欢打乔东的电话提示已经关机,便请了假匆匆带着和风回出租屋。
郭微雨还是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身边一堆杂七杂八的空酒瓶。她只穿着薄薄的家居服,怕冷似的缩在一团,头发乱七八糟,眼睛闭着,眉心却拧成川字形。
和风和欢欢都是一惊,忙合力把她抬进屋里。受不了她一身酒渍的脏乱样,欢欢把她弄进卫生间清洗一番。和风不知道郭微雨在地板上躺了多久,有没有着凉,但还是翻翻找找半天煮了可乐姜茶,看到像是经过洗劫的客厅,皱眉收拾起来。
房间也是乱的,但还是勉强能睡人。欢欢帮郭微雨弄好之后看她有些醒来的样子便又匆匆赶回去上班了。把郭微雨丢给一个男人来照看其实是无奈,谁叫她的老板是个只会压榨劳动力的万恶资本家。她知道这个男人叫和风,也听郭微雨提过他们之间的事,郭微雨其实是相信这个男人的,所以她也不会怀疑他。
和风把郭微雨的头从枕头上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在床头插着吹风机帮她把湿嗒嗒的头发弄干。他开的小风,动作也不大,生怕吵到她弄疼她的样子。
郭微雨并没有睡得很沉,只是身上无力。被头上传来的轻柔的风弄得微眯起眼,她看到和风一脸专注地为自己吹头发,见她醒来也只是轻轻地笑一笑。他笑得的确很轻,眼睛里有溺宠和关切,她的心就那么微微一动,觉得感激和满足。
风很小,所以头发也吹了很久。
吹好了头发,和风又很快端了姜汤过来要她喝。她乖顺地喝下了。
“要睡一会儿吗?”他柔声。
“不了,你陪我说会儿话吧。”她的声音嘶哑得有些不正常,本不该再说话,但这两天除了哭她一句话没说,没人可以陪她说话,她觉得孤独。
但和风坚决不让她再开口,又拗不过她,只好絮絮叨叨地说话给她听。他故意把声音放得低沉,是想催她睡觉。
和风的嗓音本就独特,现在故意放低,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温柔。郭微雨安心地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做了好几个重复的梦,梦里是一片瘆人的红。她想离开那红色的世界,却总走不出去,这时候有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她心中不安,觉得这充满蛊惑的声音是陷阱,但对红色的恐惧还是让她顺着声音的提示走下去。不知走了多久,红色渐渐稀薄成淡淡的灰,她以为她要见到光明了,那声音却消失了,她呐喊,她尖叫,那声音都没再出现。她困在那沉闷的灰色里,再也出不来……
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床头的灯光溢出暖暖的黄。想动的时候才发现有个人趴在床边,是和风,他似乎睡得很沉。她悄悄爬起来从床的另一侧下去,进了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和风已经醒了,看到她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收回惊魂未定的眼神,他以为她不见了。郭微雨有些感动,说:“我不会走的,至少不会不告而别。”这算是一个承诺了,不管将来这句话能不能兑现,至少现在能让他安心,她想。
他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她拒绝了。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和风到外面去接了杯热水给她。精神仍然有些不济,她喝过热水就又爬回床上去。和风觉得自己该告辞了,但郭微雨把他留了下来。她说:“陪我说说话吧,我都两天没跟人说话了。”
他又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低垂着眼,犹豫着说:“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
那要从很早很早以前说起了,郭微雨想。
☆、往事
郭微雨的妈妈是未婚先孕生下她的,因为不适应北方冬天的寒冷,婴儿不足月就出生了。爷爷奶奶不同意小两口的婚事,原本把希望寄托在肚子上的小两口在看到那个丑陋的女婴的时候也不抱希望了,他们在梅雨时节回到杭州。上户口的时候看到明政局门外斜飞的雨,敷衍地给孩子取名叫微雨。
郭微雨三岁还没开口说话。医生说她患有轻微自闭症,但就算是轻微的,也足以构成爸爸妈妈不爱她的理由。那时他们正忙着做生意,根本无暇顾及医生“要多跟她说话”的叮嘱,特殊的托儿所他们负担不起,只能把她送到一家普通的幼稚园。用他们的话说,老师和小朋友跟她讲话也是一样的。
幼稚园开学一个月之后郭微雨才被送去,所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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