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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白忍不住心头的火气,脱口而出道:“先生,那等水性杨花、一嫁再嫁、爱慕虚荣的女人,怎值得你为她如此伤神啊!”
孙溪和愣住了,牧桑榆也愣住了。
季秋白看孙溪和神色终于平静下来,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马上小跑了过去,竟然一下子跪在了他身前,抬起头来坚定地道:“我知道,我虽未曾失身,却也已嫁过人,更加配不上先生,我不求别的,这辈子只求跟在先生身边,伺候你,侍奉你,做个丫头。等先生将来遇到真正的名门闺秀,娶了夫人,秋白也一定好好地侍奉夫人。请先生忘了她吧,不要再自苦了,秋白真的很心疼。”
孙溪和直直地瞅着季秋白,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唇角一弯,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桑榆呆了,季秋白也呆了。桑榆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而笑,季秋白却显然是被那个笑容所俘虏了。
季秋白觉得胆气越发的壮了,她脸上飞起一片红霞,用尽了勇气,声音却还是越来越小:“先生,秋白还是清白之身,我愿意,我愿意为先生做……任何事情。”
说完,她似用尽了平生的勇气,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孙溪和又笑了,这次他竟然笑出声来,惊得季秋白顾不上害臊,抬起头来看着他。孙溪和忽然伸手自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递给了季秋白道:“这里是些银两,足够你生活个三年五载。院后我已垦出几亩田地,无论种些什么,日子总是过得下去了,地契就在主屋床头柜子里,都归你了。我们虽相识有旧,却男女有别,不便住在一处。你不必再住厢房了,这个院子也归你了。”
孙溪和笑意盈盈,心情简直无比的好,他对季秋白道:“或者三年五载后,风声过去,你也可变卖了这些财产,重回乡下老家,这些你自拿主意吧。”说完,他虚扶一下,示意季秋白起身,又对已惊呆了的她道,“她要好了,秋白,我们再去寺院住一阵子,待她大好了,天下之大,我们尽可去得了。我要带她走遍山山水水,寻幽访胜,悬壶济世,此生,再也无人可将我们分开了。”
孙溪和说完,一振衣袖,郑重地揖礼道:“承您厚爱,愧不敢受。就此告别,万望珍重。”然后转身便向院外行去,边走边小声道,“走了,你再不出声,我可要生气了。”
牧桑榆没有出声,也出不了声,她明白孙溪和的意思,便试着想到:“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又被你吓了一跳。”
孙溪和也试着想了一下,在心里默默道:“桑榆,你吃醋了,我很高兴,我说不出的高兴,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事,能比心意得到回应,更让人高兴。”停了停他又想到,“你可以害羞,却不可以不出声,知道吗?我很怕,怕感觉不到你。”
牧桑榆叹了口气,正待说什么,忽然被季秋白的大喊打断了。她回头看去,季秋白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院门边,泪流满面地大喊道:“先生!你不要走,秋白错了,先生!秋白再不敢了,先生!你不要走……秋白不明白你说的什么,但求你,求你了,不要走。”
孙溪和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也放大声音回了一句:“秋白,好好过活,珍重。”
孙溪和向寺院方向走去,又在心里对桑榆道:“我们去找住持,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觉得你快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周内完结哈。
第109章:桑榆重生(上)
距离秋白进山的那场秋雨,已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期间,桑榆与孙溪和一起住在寺院的客房里,几乎每隔几日,孙溪和便求老住持帮忙看一下桑榆的神魂恢复程度,也曾试验着带桑榆去蜀都京中,以及更远的衢州府,最后,终于确定了桑榆的魂魄已安,可以随他天涯海角。
三十几岁的牧桑榆,谈起了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与孙溪和在一起的日子,她感觉自己“虽死犹生”。孙溪和看不到她,却竟然时时刻刻感觉得到她,察觉得到她的小情绪,她虽然“隐身”着,却感觉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有时候桑榆会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孙溪和,看他俊朗的面容,从容的气质,挺拔的身姿,无一不让她欢喜,她才知道,她虽然两次嫁人,却直到此刻,才知道两个人相爱,是什么滋味。而渐渐地,孙溪和竟然能精准地回头望向她的位置。她曾经吃惊地询问原因,孙溪和平静的脸上竟然悄悄起了一层红晕,垂目道;“桑榆,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在盯着我看。”
接着,便轮到桑榆害臊起来。只是夜深人静之时,桑榆多半会悄悄发起愁来。她不知道这样与孙溪和“在一起”是对是错,对他是好是坏,且不说什么阴阳相隔无法真正在一起的问题,光是在现代看的那些“鬼缠身”致病致死的例子,就让她胆战心惊。
孙溪和打算带她出行的前夕,她终于忍不住了,想请教一下老住持。正好孙溪和最后一次带她来寺院,要找老主持辞行。
孙溪和在寺院门口下马,老主持难得一闻的急切声音却自身后传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孙施主,性命攸关,快快随老衲前来。”
桑榆见老主持额上都冒了汗,实在有些纳闷,便先行了过去,问道:“住持,何事让您如此焦急?”
老主持道:“你快快跟我来,唉,造孽啊,老衲的错,罪过,罪过。”
桑榆见他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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