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久久端详这幅画,越看越绷不住笑。想起小时候大人逼着我们学钢琴,学画画,学英语,一心要让我们过个十级,拿个国际大奖,最好中考高考时能加点分,最不济在亲戚朋友聚会时也能一呼即应,随时来点助兴节目。
不想逼急了,我们反骨却日渐长了出来,厌学排斥。现在想想挺后悔,人生漫漫,有点兴趣爱好总是好的。别的不说,郁闷时找点安慰,可以平心静气,得闲时消磨时光,陶冶情操,多好!
况且,兴趣这东西一旦养成,永生持有,不会褪色,更不会背叛你。
杜崑那里的工作我依旧在跟,时不时还会和方慧佳打照面。她每每看到我都神色戒备,浑身紧绷,却到底没有再出言挑衅,不过脸拉得老长,说话硬邦邦的,如冬天窗外冻上的毛巾,简直掷地有声。
好在该办的事情她倒是一丝不差。我巴不得耳根清净,又忍不住冷笑:你好涵养的时候,她当你软弱可欺,步步相逼。你真翻了脸了,她反而忌惮有加。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啊!
公司里有一批建筑材料抽查不合格,涉及金额巨大,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供应商。杜崑准备亲自去南京的工厂考察一下。他力邀我作为学校代表一起去,我有点心动,我在南京读了整整七年书,青葱岁月花样年华全交代在那里,话在嘴边打转,出口却是干脆利落的拒绝。
杜崑挑眉冷笑:你心虚什么?
我恼羞成怒:谁心虚啊?我手上工作多走不开!
他说:你的专职工作不就是无条件辅助我们公司吗?
我一下被噎住了。
杜崑鼻孔里哼了一声:莫非你怕我?还是怕和我日久生情?
我:你少用激将法!
他摊手:既然这么坦荡荡,那为什么避嫌呢?!
我无言以对,却依然没有松口。
我索性把墙上的天使改成了中国福娃,穿上红肚兜,喜气洋洋地拱着小胖手拜年。安子浩差点没有笑晕过去。
他说:折腾得差不多了吧,我帮你把家具挪回来了吧。
我说:我改主意了,不想再用那些旧家具了。
他恍然大悟:定了新的?
我淡淡地说:不是,我定了木材和工具,准备自己做。
他双眼圆睁,嘴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半天才说:我的姐呀,年轻~简直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你咋不上天啊?!
然后换来一阵暴抽。
木材和工具还在物流途中,日子过得百无聊赖,安子浩力荐我玩“植物大战僵尸”。
他侃侃而谈:就玩第一版,我告你,什么电影啊,小说啊,游戏啊,不管多花哨的后续,基本都是一代不如一代。
这么古老的游戏我还真没玩过,安子浩翻白眼,对我表示了一万点的鄙视,回头教我时候却出奇有耐心。
我上手很快,看着一bō_bō僵尸在豌豆射手,樱桃□□还有玉米加农炮的的轰炸下溃不成军,我简直不要太痛快,很快,我彻底迷上了它。抽空就坐在电脑前,研究战术,琢磨排兵布阵。安子浩从网上帮我搜攻略,我大义凛然地拒绝了。我说:我不想拾人牙慧!
想想又说:那么快通关的话,我去哪儿再找这么可心的游戏。
安子浩用看疯子的眼光看着我,摇头,仿佛我已无药可救。
有一次,我正杀得兴起,鼠标却突然罢工我眼睁睁看着一bō_bō僵尸叫嚣着冲上来:拔我的双头太阳花,砸烂我的地刺,“咔嚓,咔嚓”吃掉我好容易置下的大炮,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把这破电脑砸个稀巴烂。
安子浩看我满屋子磨牙暴走,又好气又好笑,哄孩子一样对哄我:来来来,到我那儿去展开血腥的复仇去!
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安子浩的家。一进门我几乎惊呆:他的书房和客厅被打通,看上去疏阔明净,一水的酸枝木家具,泛着幽幽的,高贵的光泽。民国式的圆餐桌,可爱的胖胖的墩椅,一张条几两边摆着硬木嵌螺钿花架子,一边放盆君子兰,另一边是盆怒放的花。
我回头疑惑地打量安子浩,说:你确认你住在这里?
他啼笑皆非:我不住这儿谁住这儿?
我悠然神往:最起码应该是位灰蓝长袍的儒雅之士,就像徐天。
安子浩问:谁是徐天?
我鄙视地瞅他一眼:《红色》都没有看过?啧,啧!
转身我又被顶天立地的书柜吸引住了,忍不住“哇”了一声飞奔而去,书柜塞得满满当当,铺天盖地都是书,我两眼放光,闪烁出无数星光。
书柜前放了一张厚重的条案,没一点花哨的样式,却庄重、典雅。我用手怯怯地拂过桌面,
突然回头问:你是安子浩吗?你是不是都敏君伪装的啊?
他皱眉:谁是都敏君?
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来自星星的你》也没看?年纪轻轻怎么就与时代脱节了。
他摊手无语,说:有这么夸张吗?
我郑重地点头,突然想起来,问: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他说:我有博士引进资金啊,20万呢!
我大惊问:全花这上面了?
他点头,我痛心疾首:你这个败家子,攒着付首付不好吗?
他说:我暂时没有买房计划。
我更加痛心疾首了:傻子,等你有计划了,房价都飙到月球去了,现在没房子,哪个小姑娘愿意跟你啊,怪不得你相了这么多次亲,一次都没成。
他好奇地问:真的吗?你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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