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杜荔阳抬眼看看他:“你方才不是已经说了许多了么?我懂了。”说完,绕开他继续走。
弃疾拉住她衣袖:“别走。”
杜荔阳看他拉着自己不放,索性转过身来,直直看向他,憋憋嘴,道:“说吧,你还有何遗言?”
弃疾表情蓦然变得认真起来:“我起先也十分反感联姻,可自从见到你后,我就改变了主意。我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鄢国公主,不管你来自哪里,有怎样的过去,既然上苍让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没打算放你离去。方才看见你一直请求卫将军带你走,你可知,我心中有多气多痛?我一气之下将你带去了坟山,本意是想让你知道战争的后果有多可怕,我希望以此来牵制住你,让你留下来,可是我发现我错了,你不同寻常女子,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想,如果我用手段将你留住,你大抵一辈子也不会开心,所以,我今日将我的想法告诉你,让你自己决定去与留。”
让我自己决定去与留?杜荔阳心中重复着这话,这是真的么?“你的意思是,你肯放我走了?”
弃疾听她这话,心头凉了半截,她还是想着要走,不过话已出口,也只好点头。
杜荔阳见他的表情有些失落,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人家那席话是在对她表白呢:“你……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我就站在这里,若你留下,就向我走一步,若决定离开,就转身去吧。”弃疾背着手,满怀期许地望着她。
天上的乌云越发密集,一阵凉风吹来,不远处的树林莎莎作响,河水也泛起波澜。
“对了,”他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又从怀中掏出一只好看的布袋子,“这些你拿着,想必也够你回鄢国了,或者……梓邑。”递到杜荔阳跟前。
杜荔阳发傻着,任由他将玉佩和布袋子塞进她手中。
“可是我如果失踪,你又怎向鄢国和楚国交代?”
“这你自不必担忧,我自有办法。再说,这天下纷争又岂是你一个小女子可以左右的,有你只可能起到缓和矛盾的作用,没有你,只不过是将矛盾提前激化了而已。”弃疾微笑道。
“当真?”杜荔阳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见他一副自信无谓的表情,似乎天塌下来他都有办法一般。
“当真。”
一阵风吹来一股潮湿的空气,吹起弃疾宽大的袖摆。杜荔阳定定地看着他,莫名地心跳得奇乱。
她终于有机会回梓邑了,她终于可以获得自由,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可以去充国寻找这脖间玉髓的远古秘密,没准还有机会回到现代去。假如她一直待在这里做公主,她就会和其他宫廷女子一样,一辈子在宅斗中度过,她的男人会有除了她以外的许多女人。
离开,她可以找到一万种好处,而留下,她更是可以找到一万种坏处。她缓缓抬起一点右脚。弃疾看着她,希望她那只脚往前落下。可是,脚抬在半空犹豫一下,还是带着身子划了一圈,转过了身去。
她的前方,是一片无垠的草地,她的身后,是他。
弃疾闭了半刻眼,叹了口气,敛了笑。
杜荔阳迈着步,缓缓地往前走去,踏在草地上的莎莎声,此刻尤为的响。
别回头,往前走,否则我绝不会再放你走。弃疾看着渐渐远离的背影,心头默念着。
别回头,往前走,别回头,往前走。杜荔阳一再地告诫自己,千万别回头去看,否则,她的心会莫名的伤感的。在司马府这么长一段时间,他除了不让自己离开,其他的,他其实对自己挺好的,这次走了,估计就再不会相见。
一步,两步,三步……跨上陌头,从此,就真的陌路。杜荔阳直感觉背后那个人还在望着自己,要不回头看看?以现代人告别的礼仪向她挥挥手说声再见也是好的,不是么?她终是没忍住回了头。
那个男子还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已经消失,那双眼深潭一般不知装了什么望着自己。
她远远一笑:“再见!”
☆、干柴烈火
“都说了别回头。”弃疾喃喃自语,笑起来。
此时,天空飘起雨来。良久的阴天,乌云终于化作雨点落下,越下越密。
杜荔阳拿手盖住头,看看天:“老天爷你早不下雨晚不下雨,这会儿乱下个什么劲?”又看向青草河畔,弃疾还站在那里,雨帘里,他对着她笑了起来。
那笑似乎有魔力,害得她不禁心跳加了速。她赶紧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可还没等她走三四步,身前突然就被一堵人墙挡住,差点就撞了上去。
雨越来雨大,杜荔阳抬头,弃疾已结结实实挡在了她跟前。
“下雨了。”弃疾道。雨声把人声削弱很多,但近在咫尺的人还是可以听见。
“嗯,下雨了。”杜荔阳重复一遍。
“走!躲雨去。”
话音一落,还来不及反应,早已被弃疾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
他吹响马哨,马儿飞快地从河边跑过来,然后一把就将杜荔阳丢到了马背上,自己随后也翻身上马。
“前面一点有一处岩口,我们去那里躲躲,驾!”
马儿就这样在雨中飞快地跑了起来。杜荔阳从他抱起她那一刻起,脑壳就有些转不动了。再加上大雨一浇,脑壳更是瞬间生了锈。
—*—
他说的岩口,就是那种山体底部的岩石凹进去一些或者缺少一些,形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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