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晕厥倒地。
魏狄弯腰一把将不省人事的人扛上肩:“主上有命,无论如何都得带你回去。”他扛着人,跳过那横七竖八的尸体,月色里,沿着街边一排屋顶飞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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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阗这边,业已找完整个城北的大街小巷,可除了时不时有巡卫经过,一个活物也没看见。高阗立在街心,竟一时不知再往何处去寻,明月她独自一人会去何处?
良久,他忽然想到一个地方。
破败院落里,一片死寂。月光倾泻进来,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乱结的蛛网。乍一看还有点渗人。高阗走在院中杂草里,四下望着,不使自己错过任何一个角落。他走着走着,忽感自己脚下像是踩到了水一般,“啪”一声,与先前走过的路发出的声音不大相同。他下意识低下头来看,透过银白的月光,他看见那地上有一滩黑色的液体,正泛着白光。他微躬身去查看,却猛然闻见一股血腥之气。心头一紧,再看那黑色液体时才反应过来,那液体哪里是黑色,分明是赤红色。那是血!
那血像是从别处流到这里的,他顺着血迹一路追踪过去,终于,在一处桃花树下停了脚步。准确的说,是愣在了那里。
他要找的人,他的明月,此时此刻正瘫坐在树下,背靠着树干,借着月光依稀能看清她的脸,惨白的脸。她正闭着眼,纵使他靠近了她都没有睁开。他将目光移到了她那软绵绵搭在地上的手腕,因为那是那些血的来源。
他有些发蒙。蹲下身去,伸手抚摸高明月的脸:“明月?”发现她还有温度,旋即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十分暴力地撕开了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块布条,为她包扎手腕。
当他看见那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时,心猛然抽搐了一下。那伤口,是玲珑刀留下的,而玲珑刀这天下只有一把,是他亲自为她锻造的,是她满十四岁时,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明月,你为何这样傻?”
包扎好后,旋即抱起高明月,一路飞驰,往静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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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荔阳坐得久了,腰就有些酸疼,便由侍女越扶着在院子里踱步。
院子的门“哐”一下被踢开,众人警觉,护卫们的刀已抽出一半。却见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怀里还抱着个人奔了进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杜荔阳道,见高明月一脸苍白地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着实惊住。
高阗只问:“可有床榻?”
“有有有。”杜荔阳赶紧引着他进屋。
而乔鱼却站在院子里往门口探着头望了望,怎么没见相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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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阗将高明月放到榻上,又问杜荔阳:“可有金疮药之类的?”
杜荔阳愣了愣,心道难道明月受伤了?眼光落到高明月缠了布条的手腕处,血淋淋的,忙道:“有有有,越,快去拿。”
侍女越赶紧下去拿药,过一会儿就抱着些小瓶罐回来。
高阗小心翼翼地解开白布条,那白布条早已染成了血红色。而那腕上的伤口还淌着血,高阗接过药瓶,将止血散撒在了伤口处。
杜荔阳看着那只白嫩纤细的手腕如今血肉模糊不说,更像是断了一般的摊着,吓得一阵头晕。
“她是怎么了?是谁伤了她?”她不禁问道。
高阗并没回答她,只默默地为高明月处理伤口。杜荔阳也不再问,瞥见他神色,那双眼里,再不似平常的死水无波,而是诚实的泛滥着心疼与担忧的情绪。于是便招呼其他人悄然退出了房间。
侍女越倒是十分乖巧,出来时将门也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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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苑房间倒是有多的,侍女越与三个护卫帮着收拾了出来,乔鱼与高阗今夜也在这里住下了。
杜荔阳原本已经进房间,也躺在了榻上,可是翻来覆去了许久也没睡着,便索性起来了。出了房间,来到院中,除了守夜的护卫在不远处的大门那里站岗,其余人都各自歇下了。院中很安静,这个时节连个虫鸣都没有,只余阵阵秋风吹着旁边的树木竹林沙沙作响。这风里头似乎还夹杂了些冬的味道,怪冷的。幸好她多穿了几件衣裳,外头又披了件秋斗篷,总算还抗得住。
身子越发重了,她摸了摸肚子,似乎也圆滚了不少,想着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要成为一个大肚婆,那形象啊,八成也谈不上有形象了,不过,当想到自己肚子里竟然装了一个小生命时,就会莫名嘴角上扬,就像睡了一个冬天,一觉醒来推开窗户一看,院子里的围墙上竟发了许多小嫩芽,叫人清新又激动。她现在才觉得,生孩子这件事,真是个太损形象的事,真真的当娘不易也!想起她那过世了多年的娘,当初生她时,想必也是这般的心情吧。不过,自从她去世后,她爸又当爸又当妈,想必更不易了。
孩子啊,可能你妈也要步你外公的后尘了,当了妈还得当爸。虽然,你爹他活着。
想到这些,她抬头看了看天,月已到中天,估摸着已是子时。想着时候的确不早了,为了孩子和身体,也该逼着自己睡一睡。正打算回房,却看到高明月的房间还有燎光,有些惊讶。突然,那间屋子的门“吱”一下打开了,高阗走了出来。
杜荔阳诧异,这个时候了,他才从高明月的房间出来?问道:“高大哥,明月还好吧?”她原想的,高明月的伤有高阗在,当是没事的,他医术那样好。可这会子高阗才出来,八成不好医。
高阗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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