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灌了一肚子凉水的钟云从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哆嗦了,他在打了个打喷嚏之后竟然发现有扇窗子没关,冷飕飕的气流就是从那个缺口钻进来的,他打着寒噤走过去,正要关上这小破窗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窗台上风姿绰约的铃兰草。
美丽,却不合时宜。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起。
混乱,茫然,又下意识地感到恐惧。
花匠送出去的花,未必是个“女人”,也可能是一个“女孩”。
钟云从的四肢百骸蓦地僵硬起来,冷意彻骨的同时,却又业火攻心。
他终于想起在哪儿见过那个笔记本了。
被凶手带走的,属于花匠的日记。
“云哥哥,你在看什么?”
女孩幽灵一般出现在他身后,他的喉结动了一下,而后缓缓转过身。
盈盈一身粉色的睡衣,脚上穿的是同色的拖鞋,清丽可爱,就像那株铃兰草。
“不冷吗?”
钟云从关切地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微凉,但比起他几乎要冻僵了的手,还是要好些。反而是小姑娘被这么冷冰冰的一握,似乎有些受不住:“我不冷。”她欲抽出自己的手,没想到却被握的更紧了。
她不解地抬头望了他一眼。
他的眼眸里仿佛掺进了最深沉的夜色,光线晦暗不明地流转着,他紧紧地注视着这个女孩,试图捕捉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她忽然放弃了挣扎,朝着他嫣然一笑:“怎么了,莫非你也对我有意思吗?”
这个笑容竟然透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妩媚与魅惑,钟云从无法再直视这张脸,他别过头,阖上了双目。
“‘放心吧妈妈,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记得祭奠你的。’”
他的声音很低沉,却让盈盈的笑容凝固了起来。
她警觉而戒备地审视了他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知道?”
这是她附在母亲耳边说的“悄悄话”,而他竟然复述的一字不差。
钟云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无力地摇头:“我想知道,你把折刀交给她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盈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莞尔一笑:“我在想,太好了,我们终于都要解脱了。”
“我们?”
“对,我和妈妈都是。”女孩自由的那只手撩了一下头发,简简单单的动作竟然带出了别样的风情,“我们都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钟云从看着脱胎换骨一般的盈盈,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她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他的后背冒出冷汗:“那是你妈妈啊,你怎么忍心……”
“你不懂。”她仍然是微笑,“对我来说,死掉的妈妈才是好妈妈。”
他是不懂,真的不懂,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想方设法地置自己的母亲于死地。
“你很害怕,对吗?”女孩声音清脆娇嫩,一如初见那般,她的翦水双瞳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淡淡y-in影,不复澄澈,她幽幽地凝视着他,一瞬间看穿了他的心。
“你知道吗?那个混混死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她浅淡的笑容似新月清晕,一字一句,娓娓道来,钟云从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人……真的是你杀的?”
“是啊。”她轻轻巧巧地承认了,“说起来,那个人还是我第一个‘试验品’,我初次下手杀人,并不那么顺利,只是划伤了他的脖子,还差点被他夺了刀……不过后来,我想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办法。”
她说罢满眼期待地望着钟云从,可后者并没有如她所愿,积极提问,她失望地垂下眼帘,撇了撇嘴:“你可真不捧场。”但很快,她又兴致勃勃地继续往下说:“我把弄到了西城,让一群饥饿的异种把他一口口撕碎,吞到肚子里去……这样是不是很好玩儿?”
钟云从没有理会她状似天真懵懂实则恶意满满的问句,他原本就不怎么老实的胃,现在更不安生了。
他压下作呕的冲动,单刀直入地问道:“‘试验品’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耸了耸肩:“就是,那些人啊。”
“你杀人……”钟云从难以置信地开口,“是为了做实验?”
“那你以为呢?”盈盈笑吟吟地反问,“以为我对他们有深仇大恨?”
钟云从登时被问住了,因为他真的是这样想的。
“其实呢,那些家伙里,的确有冒犯过我的。比如那个混混,他曾经是我妈妈的情人,可他却打起了我的主意。”她声音淡淡的,“他试图侵犯我,后来被我妈妈发现了,她跟他闹起来,后来被他打掉了一颗牙。”
“还有我们中学的校长,那个老胖子,他是个恶心的恋童癖,学校里无人不知,不过没人管得了他。他垂涎我也很久了,每次被他色眯眯的目光扫过去,我都想吐。”
“还有那个花店老板,他大概一辈子都没见过女人,我妈为了赚快钱,勾引过他,他完事之后就后悔了,觉得我妈妈肮脏。可我只是对他笑一笑,就把他的魂儿勾走了,因为她认为我纯洁。哈哈哈!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蠢,她是我亲生母亲,我是她血脉的延续,本质是一样的,他是怎么得出那种荒谬的结论的?”
她的笑声充斥着轻蔑与傲慢的意味,钟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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