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荒废的神庙,傅芳一如当年的蛇女,杜浣纱还没有很清楚蛇女的故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们都没有什么过错,只是碰巧成为了旁人的的牺牲品。
后来,道人离开了,傅芳一个人被困在地底。包子铺外树上的那只小黄鹂不知道怎的找到了这,想啄开封印,却差点连小命都没了。小黄鹂并无修为在身,只是偶然开了灵智,本身并没有什么能耐,就连飞远些,都怕被其他猛禽伤了性命。爱莫能助,只能偶尔来陪傅芳说说话,与她说这外头的斗转星移、日升月落。
再后来,小黄鹂的寿元到了,傅芳又是一个人了。
记忆进行到这里,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地底不管什么时辰都是黑夜,杜浣纱在这段时间里,开始有些昏昏沉沉,只觉得眼睛不过一睁一闭,身旁傅芳的气息就变得有些不同。一开始她还不能确定傅芳变了,等到后来地底出现了第一丝光芒,照亮了傅芳阴沉却更加成熟的容颜,杜浣纱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傅芳大概无时无刻都在修炼,并得到了某些进展。
时间像是被按了快转,杜浣纱猜想,在地底的这段记忆大概是过于苦痛,傅芳本人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再次回忆,于是就此草草带过。被困在地底的这些天对杜浣纱而言只是一小段日子,但在真实的永乐年间里,那大概真的是一段以年为单位的、非常漫长的时光。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孤寂。
在被困在地底的不知道第多少天,头顶的封印突然传来一阵一阵轻微的碎裂声。
咔嚓。
黑暗中的傅芳突然张开眼睛,她贴在砂土的牢笼上,仔细地感受着,过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藤条破土而出,直攻头顶的封印。
砂土碎石齐飞,禁锢傅芳多年的囚笼竟然一击即破。正午的阳光猛然照入久经黑暗的地底,直刺得人睁不开眼。傅芳露出了微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声也越来越高,最后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久未接触过光线的眼睛还有些怕光,而傅芳却死命睁开着眼睛,直视光芒,像是要把这些年失去的阳光都看回来似的。
大概是心中带着执念的缘故,傅芳这些年来都在潜心修炼,修为一日千里,早就超过了当年的道人。本来就打算这几天冲破封印,找当年的道人算账去,没想到封印突然出现了裂痕。
那只能是封印的主人出事了,非死即残。
杜浣纱也随着傅芳出了地底,并且离开了荒山脚下。傅芳进城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当年的包子铺。
道人出事了,那么顾青墨呢?
按着记忆在城里的大街小巷穿梭,左拐,一直往前走,到尽头后右拐,经过那条小巷。
大树还是那棵大树,可是哪里还有什么包子铺?
傅芳倚在大树旁,默默地掉着眼泪。路过的大娘见她哭得可怜,给她递张帕子:“姑娘啊,回家去吧,莫哭了。”大概是见傅芳衣裙残破,便以为她是逃家的少女。
怔怔的站着,也不接帕子,傅芳的声音有些沙哑:“敢问大娘,那包子铺呢?”
“什么包子铺?我在这住了三十余年,不曾见过什么包子铺。”
“那……今夕是何年?”
“正德十三年。”
匆匆百载,好一个正德十三年。
傅芳忽然笑了,一开始是低低的笑,后来笑得前仰后合,惊得大娘三步并作两步地逃开了,街上的行人都躲着她走。傅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臭道士,你竟困了我百年时光!”
怒火上涌,满眼通红,傅芳不再顾忌其他,光天化日之下便在凡人面前施法,往附近的道家宗门赶去。
那是顾青墨的师门,她要杀了那道人,还要带走顾青墨。
还未上山,便已闻到一阵浓郁的血气。
山下的护山大阵不知道被谁破了一个大洞,傅芳轻而易举地便上了山。一路上山,一路见到打斗的痕迹,小溪被血液染得通红,偶尔还漂浮着动物的尸体与人类的残肢。
越近山顶,血气越浓。
顾青墨的宗门被血洗了,只剩小一拨人在山顶上苦苦支撑。傅芳一登上山顶,便看见那道人的尸首被悬挂在大殿上,隔壁有数十个杀红了眼的外来人,死死地盯着对面穿着青色道袍的十来个弟子。
傅芳心中一紧,不知道顾青墨情况如何。
那十来个弟子似乎以中心的男子为首,那男子似乎低声交代了什么,又牵起了身旁粉衣女子的手,然后踩着飞剑飞到半空。
傅芳离得有些远,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但看那架势,像是要施展什么威力强大的秘术,代价竟然是两人的性命。
施展秘术后,施术人大概便时日无多了。傅芳已经不是当年入世未深的小藤妖了,她没打算要救这些弟子性命,但还想从他们口中知道顾青墨的消息。正想出手相助时,却听见那悬于空中的男子念咒了。
声音很是熟悉。
傅芳睁大了眼睛,用尽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敢上前,想阻止那男子施法。
那是顾青墨。
还是太晚了,空中的顾青墨吐出一口鲜血,粉衣女子更是昏死过去。傅芳冲向前,伸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顾青墨。
“多谢。”顾青墨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里头还带着内脏的碎片,染红了淡青色的道袍:“这位道友,可否、可否将我送到我妻子身边……”
“你竟已经娶妻?”
顾青墨面如金纸,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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