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嘿——”
太阳升起的时候,草地上传出小女孩清脆且蕴含朝气的呼喊声,在一大群进行晨锻的老人中间,梳着两条羊角辫,模样俊秀的女孩正在中规中矩地练习着一套咏春拳,名叫顾家明的小男孩就躺在草坡的上方,无聊地看着这群人练武。
恢复这个属于孩子的身躯,已经有两个月了。
这段时间里,前十多天还故作失忆地装聋作哑了一阵,后来便渐渐弄清楚了一切的事情。自己此刻所在的江海市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市,改革开放以来,这里深受其便,经济实力发展迅猛。总的来说,此时的江海上层基本上被几个家族企业所占据,这些家族多半根基深厚,在中央和地方都有不少的人脉关系,那几年动乱的时候也未曾受到太大的伤害。黄家便是其中之一。
自己的母亲,应该是黄家直系的血脉,只是在黄家有个家规,但凡要与黄家女子成婚的人,必须得是入赘。自己的父亲心高气傲,带了母亲私奔而去,生下自己之后不久,两人因为一场山体滑坡双双丧命,黄家本已不认这两人,但见自己年幼,终究有些恻隐之心,便领了过来抚养。
自己这样的身份,虽然也被那些管家下人称为“少爷”,但其实是没有“少爷”身份的,母亲的事情,家族深以为耻,家族中不少同龄的孩子也是知道,因此有事没事便要嘲笑、欺负自己一下,这次的离家出走,大概也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待遇,谁知道出去之后,便遇上了裴罗嘉寻找新血的两名杀手。
半年以来,唯一比较熟悉的人,倒是那个叫叶灵静的小女孩,她的家里也算是黄家的一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当初自己的父亲与灵静那开武馆的父亲叶涵是很好的朋友,父母死去之后,叶家原本也想收养自己,只不过黄家有着更为名正言顺的抚养资格。
这些年来,虽然自己住在黄家,但是去到叶家玩耍的时间,倒更多一些,灵静虽然是女孩,但平日里自己受到什么欺负、委屈,她都是如同守护神一般的为自己出头,因此,就算是重生的现在,家明也是尽量按照小女孩的安排,过着属于孩子的生活。
生命中第一次上学的感觉对他来说很新奇,没有严厉的教官,没有每堂课上伴随的血腥杀戮,没有随时面临的生命威胁,一切都自由得不可思议,唯一受到约束的地方是,每当他在课堂上神游天外,作为同桌的叶灵静总会狠狠地拍他一下,要求他双手放上课桌,正籍危坐。她是学校里的少先队大队长,有着监督同学的自觉。
努力地模仿着自己以前的字迹,考试时尽量让分数在及格线浮动,这对于家明来说并不困难,小孩子的世界很有意思,他喜欢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但小孩子的世界又很烦,因为他们总喜欢做一些幼稚郁闷到令人抓狂的游戏和活动,叶灵静作为一名称职的大队长,每次弄什么表演,课外做什么游戏都要拉上他,每次这些孩子玩得很开心,家明就几乎要崩溃。
家庭方面,他倒并非是黄家受到重视的孩子,除了其他孩子想要欺负人找乐子时会想到他,其余大人对他基本上是当成空气般对待,每天晚上围着大桌子聚餐是轮不到他的,他只能在一旁的偏厅用饭或者回到自己的房间慢慢吃,每个月白管家会给他零用钱,与其他孩子的份额一样多,但是一向都会在发钱的当晚被其他的孩子抢走。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被人重视是他梦寐以求的一种状态,至于钱被人拿走,当晚他也会拿回来,并且顺手拿走他们的家庭作业本烧掉,第二天,整座大宅便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当然,由于这帮家伙一向成绩差,作业本不见之类的事情往往只会被大人当成逃避作业的理由,随后被臭骂一顿,家明便在一旁坏坏的笑。
每天凌晨三点,他会起床出到城郊进行锻炼,这副十岁的身体还太过脆弱,别说打架,就算是拿枪,后坐力大一点的都有可能将手臂震脱臼。按照以前的杀手训练做完一遍,大概五点半的时候就可以回家钻进被窝,到了六点,穿着一身体育服的小灵静便会从后门进来敲他的窗户。灵静不喜欢与他住在一起的那些孩子,加上家明住在大宅一楼的最后一间,穿好衣服从窗户跳出去倒还更方便,之后,两人便会再次慢跑到郊外。
此时的江海市还没有几个休闲式的公园,因此城郊的这片草坡很受一些晨锻者的欢迎,家明往往是躺在草地上休息,小灵静便会在一旁有模有样的练两遍拳。
灵静从小跟父亲练拳,最熟练的是咏春和太极,还凭着这两套拳得过武术比赛的地区冠军,当然是那种只看观赏性的比赛。晨锻过后返回的路上往往会遇见一位推着自行车卖馒头的大叔,灵静掏腰包花一角钱买上两个,然后就一路啃着回灵静家的武馆。
灵静的父亲叶涵虽然有个文气的名字,实际上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这年头开武馆还是这样的师傅比较镇得住场面,叶妈妈叫做段静娴,是一名治疗外科的知名大夫,倒是人如其名的美丽娴静。两人一人专攻打架,一人治疗跌打,倒是夫唱妇随,相得益彰。两人都是和善且热情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只有这一家人,才是家明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
时间缓缓流逝,天气也越发寒冷起来,临近年关,红星小学也已经放了寒假。除夕是这年的二月三号,家明与灵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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