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不露侧过去那一面的情绪,所以陈默也是看不到,但又如何,对方一直说着话就成,其他什么的,都并不怎么重要了。
好歹还能听些声音,融入到耳里后那种黏湿酥软的语调让陈默有些沉沦。
她好像和春颜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或许也是她们这儿的女人共有的特别,对男人特别柔弱,真的会让人有种想把她们藏在怀里保护起来的冲动,陈默听着,不经意间贴过去可几分,又不多不少,正好是这一段话里的分量,他见到女子在说,
“啊爸早就走了。我也都快忘了,那些事情。”
“可你母亲和弟弟妹妹呢?”
依照自己在那么多日子里的所见所闻,陈默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原先的家中并非只有她和父母三个人,村里重男轻女的念头极重,连春颜家已经有了一个龙桥,却依然还是继续生着孩子,那中年也已经岁数不大,真不知道是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把孩子生下来。
如今猛地想起来,突然觉得好坑爹,再一套入到身边女子的家庭里,大概也是一样吧,果不其然,她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弟弟,三个妹妹。”
“那她们人呢?”
等听完了话,对方先动了动脑袋,摆出一个能使自己舒服的姿态。不过她的眼睛始终停留在陈默看不到的地方,很深,很幽暗的角落。同时也是另一个潮湿岁月的藏身之地。
就在陈默也要顺着女子的视线望过去时,对方已是开口了,
“我娘死后,她们就被送到了别的亲戚家里。”
“你不知道她们的现状么?”
枕着枕头,她摇了摇,继续说着,
“我已经有五六年没进那个村子了。”
“她们不出来么?”
女子还是摇了摇头,只不过这一刻里显露出来的却是无比的迷茫。
“我不知道,我等过,可我没等到,”
她回身过来,眼里空洞无比,连话也是,
“可能,她们也死了吧。”
声音一落,对方突然间笑了起来,却又在瞬间涌出了泪。
女子终是哭了,然而陈默没去动,只由着眼边人一直哭个不停,等好一阵子后,她才终于是停止了继续抽咽的声音。
已不再哭了,泪却还挂在脸上,晶莹剔透地反射着透过窗帘从而照进来的光亮,让人觉得冰冷刺骨。
女子还来不及拭去眼泪,猛然间,陈默起身从盖在被子上的自己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包纸巾,这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只用下了唯一的一包。陈默就留着,始终没用,当做自己对过去生活以及父母的一种思念媒介,如今抽出了一张,他平摊开来,递了过去。茭白带着香味的纸巾在黑夜里,传递满手之间的余香,视线模模糊糊之中,身侧人儿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瞧着比纸巾还要白皙的手臂,轻柔接过。
无声无息间,她揩了揩脸上的泪珠,同时又对陈默道了一声歉,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只是那人这样的反而让陈默升腾起了歉意,毕竟一切的话题都是他挑起来的,最后却还要让对方来告罪。自己太过意不去,因此陈默便慌忙地反驳道,
“不是你,是我的,是因为我不该问的。”
他回应地很急,嘴巴有点乱,唯有语速比脸色更急切。一番回答下来,不长的一句话,却使得陈默额头硬是生出了一层薄汗。
只是两个人都隐藏在黑暗里,仅有从彼此说话时的呼吸,进而感觉到互相的心情,陈默已是无法避免突兀地带热了口气,灼得对方侧头一撇,好像他如火焰燃烧,烫得让自己分外害怕,那是一种男人的温度,和以往之前自己所接待过的每一个人都不同。
是的,就因为着他是陈默,唯一一个的陈默。其实不单单对于别人,甚至连他自己,也是最特殊,且复杂,更极端的存在,似乎像是所有矛盾的一个集合体。他时弱时硬,只要一哪根神经没扣对,便凶得像个刺猬,陈默也知道有一些火不该朝着身边无辜的人发,可他一直忍不住,所以现在一看到对方表露着和自己一样曾有过的表情,陈默就把以前对被他弄伤过的所有人,那一切的歉意都带给了女子。
因为孤独,于是陈默很少对某些人示弱过,他将自以为的坚强摆给别人,可那就是拒绝的脸色,只露出了满满的生人莫近的气场,陈默如此态度,哪里还能让人靠近。
☆、找人
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将同类拒之身后,人总在走在现实中生活,人是一种群居动物,人仅在孤独别扭的时候想着独处,人并非不能强求一个不可能事情的发生,但过程可能很辛苦,陈默不愿在外头一直过着无法把握住自己安全感的每一刻,然而他也怕他自己突然的离去。
陈默只能在自己突然复杂的时候这样安慰自己,“至少还活着。”也是因为不想拖累家人,以及寻找另一个安分的生活,他便一直找啊找,终于才来到了这一处。他发现,比自己不幸的还有更多,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在苦恼而已,甚至连地球本身都在浩瀚的宇宙中独孤漂浮,自己那么的一想,蓦然觉得能与如今和平共处了。
陈默听着对方口中的声音,吐出嘴巴的句子,再回荡在自己的脑海,女子过去的故事,现在的生活,无不现实地真实着。
对于陈默紧跟着句尾的道歉,对方也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可一直被触动的思绪仍旧停不下来,倒在之后成了她一个人的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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