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亲政,母后不太愿意,我只能拿婚姻做了交换,娶了赵彤妍。”颜旷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对自己过去的行为很不满意。
沐雪握起他的手表示安慰。
“我刚被扔进夜影阁时,那些人把我关在一间小屋里,他们每天从窗口丢进来一块肉。今日是猪肉,明日可能是鸡肉,后日可能又换一种,不管怎么换,都是新鲜的生肉,温热的,还带着血。”
颜旷皱着眉看她,心中涌上无限的怜惜和隐隐的愠怒。
“我饿了三天三夜,开始去啃草席,都没有去碰那些肉。第三天夜里,有个好心人偷偷扔进来一个馒头,还温柔的劝我慢慢吃。
我吃完了馒头,他感叹道,‘难怪夜影阁喜欢招小孩子,稍大点的孩子果然就犟多了。’
我说,‘这不是年龄的事儿,人怎么能茹毛饮血呢,生食乃qín_shòu的行为。’
那人哈哈大笑说,‘一看你就是好人家的孩子,一定读了很多书吧?’
我对我的身世感到悲哀又耻辱,没有回答他,反问他,‘为什么要救我?’
那人说,‘我看到你,就想起了我的妹妹。我劝你一句,活下去,好好活下去,你的家人都希望你能活下去。’
我思考了一夜,觉得他说的对,做人还是做qín_shòu有什么关系呢?我父母泉下有知,一定是希望我能活下去的。又或是腹饿的折磨太过痛苦,我心里早就投降了,那个人轻轻一推,我就放弃了为人的坚持。于是次日开始,我就捧起投进来的生肉啃起来。初时会感到恶心想吐,但吃了几天就习惯了。”
颜旷的眉头纠结在一起,眼里渐渐涌起杀意。
沐雪握了握他的手,说:“别激动嘛,这些不过是折磨人的手段罢了。人为了活下去,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往往需要有所付出,天下哪来白食可吃呢?该你继续了。”
颜旷接着之前的话头说:“颜氏内乱,赵家又一次有力的支持了我。”
沐雪猜想,这“内乱”指的大约就是他的叔叔罢。
果然颜旷说:“可是叔叔死后,赵氏就越发猖狂了。朝中势力似乎失去了平衡,大约是没有了政治上的强敌,赵氏大权独揽,渐渐竟然不甘居于人臣。”
沐雪知道,到关键的时候了。
“那一天,赵彤妍也像今日这样,端了碗汤进来。我本来不想喝的,但是那个女人,就是擅长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喝了,然后差点就死了。”
沐雪感到身体发冷,偎依到颜旷怀里。她每次给颜旷送吃的,颜旷可能都要克服一遍心理阴影。
“她为什么要害你?我看得出,她是真心爱你的。”
“她一直申辩说,她下的是催、情、药,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催命药,”颜旷冷笑道,“是不是和那夜的情形很像?”
“我相信她的话,我宁愿相信她的话。”
“正因为她的话不辨真假,我才没有杀她。我中毒次日,赵家谋反了。他们领着卫军杀进宫来,一路杀到景泰殿外。幸好我命不该绝,及时解了毒,挣扎着持剑当殿而立。卫军看到我还活着,就倒戈了。之后赵家覆灭,便再也没有人能够捆住我的手脚了。”
“关于赵彤妍,我在怙云岭时就对你说过,她既不是我自己选择的妻子,也从来不是我的倾心之人,我提防着她,就像提防我的母后和赵家,”颜旷拾起沐雪的左手,“我从未给过她这枚戒指,这枚戒指是玉渊这次出征前给我的。那个家伙是玉宫的司掌,是我们齐国的国师,但是一个不可靠的家伙。我大婚之时,那家伙曾信誓旦旦的说过后戒不见了,可能是故意不想给赵家。”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这次出征之前,他给了我后戒,还预言说我会遇见我的命定之人,之后我果真就遇见了你。玉渊这个家伙,总是出人意料,分不清他的话何时是真、何时是假。”
“说得我越来越想见到他了,”沐雪凝视着指上的银戒,“我真想问问他,世上是否真的有命中注定。到底是我们选择了戒指,还是戒指选择了我们。”
颜旷皱眉道:“有时我真希望你能傻一些,过得糊涂些不也很好吗?说到底,你还是不够信任我。”
“你呢?”沐雪笑着去安抚他纠结的眉头,“你有没有怀疑过,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刺客的任务、终有一天会杀了你?”
颜旷自信的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京城里最近多了很多来历不明的人,另外梁国那边也传来可靠消息,说夜影阁还在找你。”
沐雪沉默了一会儿,无奈说:“我现在完全落在了你的掌心里。”
“你要是真的能变成一个小人,被我握在手心里该多好,”颜旷顿了顿道,“赵家的事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说,我叔叔……”
颜旷深吸了口气继续说:“我叔叔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他虽不是我亲手杀的,却也差不多。”
沐雪看出来他有些难以启齿,便笑了笑说起自己的事:“你杀了自己的叔叔,我杀了自己的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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