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露出笑意,那股倦怠面上看去被隐去了大半。
他迎上前,接过木鱼手中的行李,视线不着痕迹的在她身上的外套扫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小木鱼,好久不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好久不见。”
这种哄小姑娘的话,司礼说起来,却格外的让人愉悦,木鱼弯起眼睛:“司乐呢?”
和度量一样,礼乐一般也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很少会单独行动。
“正在车上睡觉,来之前,一直念叨着让我到点了叫醒他,好亲自迎你们。”司礼一边将两人引向停车的位置,一边解释,“只不过他难得睡着了,我忍住就没叫他。”
司度跟在两人后面,出声询问:“这次任务很艰难?”
“何止是艰难。”司礼也不隐瞒,想表现的洒脱些,笑容在嘴边沉淀出的一半都是苦涩。
礼乐常年在妖怪横生中游走,在魔魅四起下安眠……所面对的危险从来都是直面而上,没有打折扣的选项。
百十年,战绩赫赫,只有惨胜而无一败,其战斗力可见一斑。
而这次,一向内敛的司礼用了“何止是艰难”五个字,就道尽了任务的艰辛和危险。
三个人沉默着走了半路,司礼看着气氛有些压抑,见木鱼和司度身上虽然风尘仆仆,精神却很好,顺势把话题引到了度量身上。
“小木鱼,你们这一趟怎么样?”
木鱼想了想,露出一个笑来:“还好。”
***
和礼乐相比,司度和木鱼这一趟的任务,的确一切都还好:任务难度还好,花费的精力还好,完成度还好,最后得出的结果自然也还好。
躲在黄山老街的事主是半个圈子里的人,开了家名叫“茶馆”的店,挂羊头卖狗肉经营着和店名风马牛不相及的酒业,药酒米酒绍兴酒烧刀子……百酒荟萃。
除了明面上的卖酒的兼职,事主的主业则是收集和贩卖消息,他为人大方,在圈子里也算受人尊敬,加上事主人沉稳安静,不骄不躁,颇有一股大隐隐于市的意味。
长年以往,日子过的闲适又舒心。
直到某一天,黄山某个幼儿园里,一个大班近三十个孩子在某天午睡时集体失去了意识,作为家长之一的事主,安稳的生活骤然间被打破了。
事主开始离开他终日呆着的茶馆,在各大医院奔走,又访遍民间的中医,儿子醒倒是醒过来了,却没有任何意识。
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不会吃饭,不会说话,不会走,不会跳,不会闹……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发呆,发呆累了倒头就睡,循环反复。
眼看孩子越来越虚弱,事主救子心切,正打算把邪门歪道用上的时候,路子都找好了,定金也付了,正打算会面的之前,恰巧遇上茶馆里喝酒的几位过路人,谈起了度量。
度量这两年声名鹊起,正是当红的时候。
事主想着太衡的名号,牙一咬,以丰厚的报酬,将求救信递到了度量面前。
他本人也是十分配合,度量没到的时候,收集资料,列出假设,度量到了之后,则是精心招待,全程配合。
双方合作无间,默契十足,虽然过程有些曲折迂回,但是顺着关键几个人的命格,还是找到了始作俑者是谁。
——这原是一番冤债。
有这个么一个男人,年轻时也是fēng_liú多金,引得无数芳心坠落。
一路fēng_liú,却片叶不沾身,换女朋友如同换衣服,今天上身,明天抛掉。
男人的众多女人中,疯女人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她年轻时候也漂亮清纯,被男人调情手段所征服,轻言相信男人的承诺,一直到被男人抛弃时,她挺着肚子,住在破旧的出租房里,还坚信着男人会有浪子回头的某一天。
也许是因为没有收入的单亲母亲,条件太过恶劣,孩子从小就体弱。也许是因为没有后续营养没跟上,自己也缺乏带孩子的经验,一场高烧后,孩子就夭折了。
女人渐渐疯了。
她时而清醒,时而发疯,经过多发打听,得知男人贤妻爱子,幸福美满,更是怒火中烧。
为了报复,也为了死心。
旧爱烂桃花妹子趁机混进男人孩子所就读的幼儿园,勤勤恳恳的当了一个保洁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年如一日,不曾有任何懈怠。
而另一面,它撑着晚上的时间在幼儿园内埋下大阵,利用歪门邪道,准备让几十个孩子陪葬血祭,好炼制出一个傀儡娃娃。
——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巫蛊娃娃。
司度木鱼两人赶到幼儿园的时候,底下阵法已经小成,和墙面上的阵法图连城,将整栋屋子死死包裹住,两人毕竟不是轮回和节气,对繁复的阵法一时半会儿并没有什么办法。
只能按照最古老的办法,找到阵眼并摧毁掉阵眼,以绝后患。
那疯女人长久来以身饲阵,自己就是阵眼所在,和阵法遥相呼应,彼此助力,占据了天时地利,很难对付。
僵持了半夜,还是木鱼在紧要关头祭出墨玉尺,将扭动着几乎破土而出的阵法死死的钉在了地底,从而争取到了十几秒钟的时间,让司度找到短暂的缺口,打进了阵法的中心。
一番恶斗,阵法毁了,作为阵眼的凶手,最后也没能独活。
幼儿园被毁的乱七八糟,但是万幸的是,木鱼和司量在登机前,收到事主的电话。
——孩子们都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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