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坐在树下说:
“我小时家里穷,快四十了才找着老婆,虽然我老婆又聋又哑,但她肯嫁给我,就是我最大的福分。”说到他老婆,他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温情。
索玛说:
“你对你老婆肯定特别好。”
老头笑了:
“有什么好的,我们农村人也没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她比我小20岁,现在看来就象是我的女儿。”他指一指这一片林子说:“这一片林子就是我为她留的。”
李凡说:
“这林子是你亲手为她栽下的,她肯定高兴。”
老头说:
“我比她大20岁,肯定比她要早死20年,我要死了,她身体不好,又有残疾,可怎么生活?所以,我就为她种了几亩杜仲树,将来,她老了,也有个依靠。”
李凡看看索玛,索玛眼中也有亮亮的光,他说:
“你为她想得真周到,连死后的事都想到了。你没有子女吗?”
老头叹气:
“就因为有一个儿子,家里才困难的,他去年考上了大学,去年一年的学费加生活费一万好几千,我借了好几个地方才算借到,今年的学费又来了。”他的脸上一脸愁云。
李凡没上过大学,对大学收费不太了解:
“一年的学费要多少啊?”
老头苦着脸说:
“光学费一年就得一万元,再加上生活费,最少也得一万五,这对那些有钱人来说不算个啥,但我们这些庄户人家一年的所有收入加起来也就三、四千,要凑够儿子一年的学费要五年不吃不喝才行。关键我们借了好多的债,再借都没地方借。”
李凡说:
“大学收费也真够贵的,这个价位,不说普通农民,就是得工资的工薪阶层,也不一定受得了,我们家乡的单位上班的工资收入也就一万多一点,如果负担一个孩子上大学,家长就得提前预备学费,否则就难了!”
索玛也深有感受:
“当时就因为我上大学要钱,姐姐没办法才帮……他们做事的!你说,上一个大学怎么这么贵呀?”
李凡抓头: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非义务教育阶段,国家不太管他们的收费吧,也有可能大学是面对全国招生,它定的这个价位是以沿海发达地区和经济发达的大城市作为基础吧,在这些地方,这个价位和读私立中学差不多,但对广大的中西部地区而言,却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索玛点头:
“去年报上还报道了黄土高原上有一个老农民算了一笔账,他一个儿子读大学,相当于他不吃不喝做二十七年。”
李凡说:
“也是,按这位老伯的计算,他的儿子读四年大学,还不相当于他不吃不喝十几年啊?这个地方还不是中国最贫穷落后的地方。”
老头说:
“是啊,你们说国家现在对农村的政策是一天比一天好,可为什么这大学收费还这么高?这些大学的头儿为什么这么黑心啊?国家也不管管他们!”
索玛说:
“前天看到中央电视台播出了一个叫‘圆梦行动’的节目,好多人在为大学生捐款,有的省捐了上千万,老伯,你可以去申请试试,说不定也能为你儿子弄点钱,也为你减轻点压力。”
老头说:
“哪有这么容易?全国困难的人太多了,估计象我们这样还多少有点收入的家庭还排不上号。”
李凡沉思着说:
“我总觉得靠大家捐款还是无法解决上大学难的问题,为什么非得要社会各届来捐款让学生进入大学,为什么大学领导层就不能降低一点进入大学的门槛,让那些穷困地区的学生也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别人想尽千方百计弄来带着血汗的钱交到他们手上,他们也好意思接受?”
索玛说:
“大学和一般高中、初中不一样,一个校园就象是一个小型社会,里面吃穿住用、玩乐、休闲的什么都有,而且还都不差,这些东西都要花钱,教师、管理的人也多,个个拿高工资,所以学生收费才高。”
李凡说:
“其实这些倒也不难解决,可以降低进入大学的门槛,进入后,再将收费细化,有条件的可以吃好点、住好点,玩好点,没有条件的就老老实实的接受最基础的教育,这是一个人性化的管理方式;另外,国家适当补助一点、学校节省一点、社会捐助一点,几方面一凑合,大学收费肯定可以大幅度下降,让更多的学生圆这难圆的梦!”
索玛说:
“听你这么说,好象真的挺容易,可为什么就一直降不下来?就没有人想到这一点?”
李凡叹息:
“关键是国家有关部门、教育界的领导都没有人真正把全中国的教育事业放在心上,没有把贫困的学生放在心上,而只是放在嘴上、放在报告和总结上!他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老伯,能到你家里去喝杯茶吗?”
老头说:
“听你一番话,你肯定也是吃过苦,知道艰难苦愁的人,好,这样的人才能和我们农村老汉说上话!走,今天就到我家去做一回客,你不知道,我老婆不但长得好看,做饭也好吃!”
一个四十岁的农村女人还会好看?看来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一个带有乡土气息的注释。
这是一间两大间的砖瓦房,虽然旧,收拾得倒挺干净,屋里出来一个中年女人,虽然不是象老头说的“长得挺好看”,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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