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唱了。
只一小段,她想他已经明白她要去哪里了。
“南方小山城。”他说,“看来那里对你的影响很大。”
“是啊。”她又想起周宏了。想起小竹林,老木屋,山泉水。
这些天,她接到刘莘一家人的电话,还有林医生。
有一个陌生号码,她回拨过去,却是一个老阿婆的声音,不是不失落,而是她失落不起来啊。周宏和普通人不一样啊。
彦青体贴她,知道她心里最缺什么。父母走了,她对魔都也没有牵挂了。她的心留在了那座南方小山城。
魔都有挑战,可是失败者要么越挫越勇,要么沉沦颓废。毕竟欢乐场大隐于市,写字楼也像修罗场呢。
他们下了高速,当夜,梣音坐车去山城。
第5章小试亲近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
用数字引申出意境的诗还有很多。
梣音最爱的还是简单的那首,宋代诗人邵康节的《山村咏怀》。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十只花。
大音希声,美到极致。
诗和远方,站在生活苟且的对立面。但没有经历过苟延残喘的生活,哪来远方的家?
梣音一心想要回到南方小山城,除了彦青,谁也不知道,也没必要让谁知道。
她倒是看的开。
继承了父母留下的遗产,接受了肇事者的赔款,把所有资产变卖成现金,存入银行,即使靠利息度日,也是绰绰有余。
逝者已矣,哀莫大于心死。
但人生啊,才刚开始。
刘莘在自家院子里见着梣音时,已是正午。艳阳高照,她就像时空转化而来,凭空出现一般。磨难让她变得明净,透彻,所以一切悲痛穿之而过。
“梣音!”刘莘冲上前,紧紧抱着她。像是想到什么,松开她,左看看,右看看,还觉不放心,“阿妈,阿舅!快来啊!”
阿舅似乎更老了,农活让他比同龄人更沧桑。西瓜地里折腾出的双手拥有泥土一样的颜色,也沟壑纵横。
“梣音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谁也没提伤心事。
阿妈拉过她的手,像对待自己的亲闺女,眼泪啊就含在眼睛里,更添憔悴。
这些她不在的日子里,他们为她担心着。她的到来把这一页翻了过去。
失去所爱之人不要怕啊,上帝会履行他关门开窗的诺言,你要记得,大千世界,没有穷极一切的时候。
梣音和刘莘夜里睡在一块,面对面,听着屋外草丛间的演唱会。
“梣音,你有没有想过今后怎么办?”
“没想过。”她莞尔,有难度的问题是要等内心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做解答。
“阿妈阿舅,还有我,都很担心你。”
“我知道。”
“山城里还有工作可以找,你年轻又漂亮,不怕的。”
“我没有怕呀,阿莘。”
“那就一直住我家,你已经是我们的亲人了。”
“阿莘,有你们我很知足了。”
刘莘感觉心里一阵柔软,沉默了几声,忽然轻飘飘的开口。
“周宏来过,他找你。”
梣音没答。
刘莘摸不准她的感受,继续说道。
“他来了很多次,总是不说话,一个人来来去去。”
梣音突然看向窗外,今夜无月无竹柏也无闲人。
“他跑去车站了,售票员不卖票给他。他气的都要打那个售票员,车站人多,被拦下来了。”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周宏他……他被关押了三天。扰乱公共秩序,可轻可重,偏偏售票员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直嚷嚷着警察同志不抓周宏,他就去警察局坐上一整天。”
“现在周宏他……”
“我决定留下来了。”梣音打断刘莘的话,起身,换衣服,要出门。
“你这是去哪啊?”刘莘见梣音急急忙忙的动作,联想到那天她父母出事的那晚,心中更是紧张,“去找周宏吗?”
“嗯。”梣音拿起手电筒,人已经在屋外。
“他应该被放出来了。”刘莘想想又觉不安全,“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好了。”
梣音跑在大街上,她的心在这一刻,变得从未有过的坚定。
***
山城一连几天遭遇暴雨的袭击,上山的路布满水洼。
梣音一踩一个准,飞溅的水珠跳跃在草丛间,汇聚成灵动的音符。
老屋就在眼前,快到了。
“啊!”她失声,惊呼。
一个力道将她扯下小路,在浓密的竹林里翻滚两圈。
她趴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紧紧搂着她,头依偎在她的颈窝。
她知道那是谁。
伸手摸摸他的头,寸头比以往更扎人。
皂荚的清香在鼻间,深吸一口,她忽然被吻住。
他很生涩,只知道用唇碰着唇,一时用力过猛,牙齿相撞,她痛。
长发垂下,她用舌尖描摹他的唇形,从左边,往上,往下,轻轻的顺着弧度再来一圈。
他要迷失了。湿漉漉的触感,点燃了两人之间的火,熊熊燃烧。
她想笑,他趁机钻入。
男女□□,无师自通,一做上瘾,闭门不出。
在她的嘴里寻觅,找到一个软糯的小舌,往回吸。
她心尖阵阵酥麻。
她微微泛香,甘甜清纯。
周宏心里,这不够的,他都快失去她了,他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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