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眯起了眼。
赵四海提着一壶酒走了进来,声音里有些气恼:“二弟果然是二弟,我的人跟丢了。”
余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转过脸去没有说话。
“三妹,我知道你心里喜欢二弟,可是三妹,我哪点不比他强?”赵四海把酒壶放在桌子上,跟着斟满了两杯,“三妹,大哥对你一片心意,难道你从来没动过心?”
“大哥,”余秋想起多年的情分,声音有些哽咽,“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二哥他,他,心里有人,他不会要我的,你就放过他吧。”
“他竟敢看上了别人?”赵四海冷哼一声,“我那么喜欢你,他却白白糟践你一片真心,三妹你放心,大哥给你出气,到时候我把他的心挖出来给你!”
余秋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早已不是当年对她照顾备至的那个哥哥,她试图唤起他的兄弟情分,柔声说道:“大哥,你还记得咱们兄妹三个一起创建无影阁的情形吗?那时候你跟二哥一动一静,最有默契,咱们在关老爷面前发过誓要做一辈子的兄弟……”
“呵,”赵四海打断了她的话,“当时你们就都觉得他比我强,要不是我大他几岁,阁主的位置怎么轮得到我做?他装清高不肯管事就丢给我,那些人却都向着他,三妹,假如你是我,你能甘心?”
赵四海越说越激动,不觉把这些年心里的憋屈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听他说话的功夫余秋却觉得神思越来越恍惚,身体四肢也开始瘫软,正在迷糊的时候,突然扑通一声,赵四海仰面倒下了,跟着季明韶闪身进来,向她口中塞了一颗丸药,沉声说:“走。”
丸药入口,余秋立刻清醒过来,她惊喜地说:“二哥,你来救我了?”
季明韶没有回答,他站在赵四海身前,目光黯淡。他们兄弟一场,他不喜欢江湖纷争,所以退出无影阁做闲云野鹤,没想到义兄竟然心存妒忌,一心要置他于死地。
许久,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匣子,余秋认得那是他平常装□□的匣子,连忙拉住他,急急地说:“二哥,大哥虽然做错了,但求求你看在咱们三个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饶他一命吧!”
季明韶缩回了手,本来他也狠不下心肠,更何况有余秋在,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杀掉赵四海。
外面守卫的人都已经被他的毒烟迷晕了过去,季明韶带着余秋出了门,说道:“无影阁你就不要回去了吧,眼下那里应该都已经换上了大哥的心腹,你去了不安全。”
余秋带着几分期待问道:“二哥你,带我一起走吗?”
“我有些事情,没法子带你走。”季明韶准备去二龙山,刚刚赵四海对余秋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就算他再没经验,也知道不能带着一个对他有爱意的女人去找阮宁,“你改成男装暂时去泗水投奔罗进,那里聚的都是江湖人,大哥不容易找到下手的机会,等我事情了了就去找你。”
他嘴上说着,心里却一阵迷茫,什么叫做事情了了?怎么了?是说成亲吗?他完全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
余秋失望极了,她想挽留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余秋才想起来,他的伤拖了这么多天没有好好医治,也不知道还疼不疼,扛不扛得住?
余秋叫了声“二哥”,急忙追出去时,四围寂静,再也找不到人了。
季明韶赶到二龙山时,山上的人正忙着盖房。这座山很早之前有过一股山匪,留下了一带破破烂烂的房子,但阮家人住惯了大房子大院,自然瞧不上这么破的居住环境,于是第一件事是安排警戒放哨,第二件事就是挑选会做泥瓦工的人,把房子盖起来。
季明韶小心地绕过哨探来到山上,第一眼就看见了阮宁。她一身红衣,手里拿着图样四处走动观瞧,似乎在督促建房的进度,离她不远处罗解光着膀子在锯木头,鼓胀的肌肉上淌着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季明韶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胳膊,他也有肌肉,也不知道那次被她撞见洗澡时她有没有注意到。
罗解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得阮宁笑了起来,跟着她掏出手帕给罗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季明韶突然很想弄死罗解。
同时他又有点难过。她真的把他忘了,那天在县衙里他大声提醒她当心暗箭,他还替她解决掉了那个衙役,他当时那么紧张,以至于射出毒针时用了极大的力气,身上的旧伤都被撕扯得出了血,虽然他没有露面,但她应该能听出他的声音,可她却一句话都没说只管走了,甚至都懒得到周围找找他的行踪。
有了健壮的男人就忘了他,可她当时明明说过会对他负责的。
阮宁很快走开了,季明韶却注意到罗解把她的手帕紧紧攥在手里,时不时还送到鼻子跟前嗅一嗅——这个该死的壮汉,他竟然当着他的面嗅她的手帕!
季明韶默默地抽出了一根用痒粉擦过的银针,只需要偷偷用银针刺一下罗解,管教这个该死的壮汉痒上一整天都不好,在她面前狠狠丢脸。
季明韶捏着银针正要射出,阮宁却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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