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二爷的话,南阳王醍醐灌顶。
他微眯着眼眸,看向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容大人,也是一个妙人。”
容二爷略觉得尴尬,低头道:“哪里。”
南阳王起身离开。
————
不过一夜,沈府再度遇刺,容韶为护沈若华,伤重。
容二爷闻讯,匆忙赶到沈府,看着合眼躺在床榻上的容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屋中刺鼻的血腥味并未被熏香压下,反而揉杂成一股古怪的气味。
他皱了皱鼻子,似乎难以忍受,却又不能规避,只好放缓呼吸,靠近床榻边,掀开盖在容韶身上的锦被,单薄的中衣腰侧带子随意系着,露出白皙胸膛与缠绕的绷带,白纱洇着猩红的血迹。
手往他胸口处探去,容韶痛苦的皱眉,呼吸紧随着粗重几分。
容二爷放下被子,搓着指腹上的血迹,放在鼻端闻一下。
“容老爷,大夫说夫君伤势严重,伤及心脏,只看他熬不熬得过今日。若是熬不过去”沈若华红肿的眼眶氤氲着水汽,她猛地别开脸,慌忙用帕子拭泪:“好在他现在没有高热,情况还算稳定。”
容二爷脸色严肃:“煜儿在沈家遇害,现如今韶儿也是如此,你难道就没有话说?”
沈若华紧抿着唇瓣,脸色青白道:“沈家不与人结仇,我实在不知道是谁干的。”
“容二爷沉默,良久,他看向沈若华:“你想想这段时日,可有与谁结怨?或者,你做了什么,让人记恨的地方。”
沈若华摇头:“除了在侯府时与婆母,妯娌不睦,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得罪人的事。”
容二爷晦暗不明的看她一眼,出奇的没有再说话。
沈若华似乎也并不放在心上,她坐在床沿边,手心贴着容韶的额头,入手一片冷汗。
她连忙拿着帕子放进热水里,拧干,细心为他擦拭汗水。
“夫君,你千万不要有事,你如果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沈若华掏出锦帕按着自己的眼角拭泪,泪水却更加汹涌的流淌出来,她害怕、无助到极致,趴伏在他臂膀里,呜咽道:“你替我挡什么剑,你活不成,我独自一个人也活不下去。”
容二爷看着她肩膀颤抖,似乎太过悲痛所致,不由出声宽慰:“你不用担心,韶儿会熬过来。”
沈若华嗓音沙哑道:“二叔,出事这大半日里,也只有你来探望我们,这些亲戚好友里,也只有你们是真心实意的待我们。若是夫君有个三长两短,也只有你们可以让我托付。”
容二爷眸光一闪,沉重地说道:“我请大夫来为韶儿诊治,定要治好他为止。”
沈若华为容韶擦汗,低声说道:“夫君心中十分感激您的。”
容二爷看着昏睡中的容韶眼尾滑下两道泪痕,眼眶微红,多了几分真情实意。叮嘱了几句,而后离开去请大夫。
他一走,沈若华嗷了一声:“庭月!”
容二爷脚步一顿,回头望着婢女匆忙进去的身影,心想:看来是真的快不行了。
“太辣眼睛了!”沈若华扔掉手里的帕子,捧着冷水洗眼睛。
心里把容韶反复骂了几遍,帕子泡浸在姜水里,是嫌辣不瞎吗?
“还是葱白吧。”容韶幽幽地说道,从床上坐起身。
庭月递上湿帕子,容韶直接敷在眼睛上。
“呵呵!”
沈若华冷笑:“葱白显不出悲壮。”一边说,一边抹泪。
艹。
这辈子的眼泪,今天全哭够本了。
还有那些台词,她浑身鸡皮疙瘩掉满地。
容韶理亏,识趣地没有再开口。
————
容二爷请大夫来的时候,容韶已经醒过来了。
屋中的气氛沉闷,他的目光在沈若华和容韶脸上打个转,看着他们通红的眼睛,心中隐隐触动,似乎没有想到他们之间感情深厚。
“人已经醒过来,便无大碍,何必像生离死别?”容二爷琢磨着沈若华托付的那句话,侧身让开:“让大夫仔细检查,你们也好安心。”
容韶伸出半截手腕。
大夫扶脉,眉头紧蹙。
沈若华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伏清神医说他情况很糟糕,明日才知结果。他现在醒过来,将要好转了吗?”
大夫一听他们找的是伏清,到口边的话打个转儿又咽回去。他根本没有发现病人有何急症,脉象平稳,极为健康强壮的体魄。
或许,他医术不精?
大夫不敢妄下断言,怕耽搁了病人的救治,还有摊上事,沉吟道:“不太好,待明日再看。”停顿一下,又描补道:“既然能醒过来,又无发热,这是好转的迹象。”
沈若华招来庭月给诊金。
容二爷道:“你照顾好韶儿,我去送送大夫。”
“有劳二叔。”沈若华心情好转,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我们是一家人,何须客气?”
容二爷送走大夫,开了药方,抓药煎熬后,亲自送进曦和院。
沈若华自托盘上端起来,送到口中喝一口。见容二爷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沈若华浅笑道:“夫君怕苦,我尝一尝。”她皱了皱眉:“有点苦,二叔替我吩咐婢女准备蜜饯。”
容二爷看一眼容色苍白的容韶,‘嗯’一声,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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